這個假期林倦歸多數時間都在用來擴大公司規模以及代替穆彰參加各類宴會。
莊熙主導的慈善拍賣會已經來到了第二場,梁杉越更是順利拿下他想要的所有文物。
聽說林倦歸已經向學校申請了跳級并且通過了的消息,梁杉越問林倦歸怎麼不多享受一下校園生活。
“不會是穆彰要求的吧?”
雖然梁杉越和穆彰現在已經沒有利益沖突,但是他對穆彰還是一點兒好感沒有,頂多維持一下表面上的客氣,但說起壞話來是一點兒都不帶嘴軟的。
林倦歸沒忍住笑,“是我自己的決定,我聽朋友說想在雲港大學順利畢業有一定難度,想着快點結束學業就不會有這種困擾了。”
梁杉越沒能理解林倦歸的腦回路,跳級不是給自己增加難度麼?畢業要求肯定也會更苛刻,但林倦歸有那個本事當然更好。
“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免得到時候心理測評又不過關。”
梁杉越雖然為了自己坑了林倦歸一把,但他自認是個有良心的人,他很欣賞林倦歸,所以打心底希望林倦歸别被心理疾病拖住了。
對此林倦歸還真沒什麼辦法,“所以我請了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疏導,每個月給學校提交報告就是了,可能……我這輩子都離不開心理咨詢了吧。”
“你還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不過年輕時吃點兒苦也沒什麼,平時還是得多放松放松,到時候周六日了我帶你去玩兒。”
“好。”
正式開學那天,穆彰送林倦歸來到校門口。
他像個不放心自家孩子的老父親,讓林倦歸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你成績好或者不好對我來說無關緊要,讀書不要太累了,知道了嗎?”
明明穆彰是好意,但林倦歸卻理解成了他讀書太忙就無法配合穆彰的行程了。
林倦歸也沒嗆穆彰,隻是點了下頭說:“我會安排好時間的。”
下車前,穆彰讓林倦歸放學後早點兒回他在雲港星的家。
“有驚喜給你。”穆彰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眼角眉梢卻透着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小得意。
自從穆彰送了林倦歸一把槍之後他就開始時不時派人給林倦歸帶些有趣的小玩意兒。
林倦歸不喜歡昂貴豪華的衣服,對珠寶也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對于一些比較特别的手工制品倒是情有獨鐘,會擺在房間的某個位置。
對于穆彰的驚喜林倦歸很少有過期待,但他這段時間送的東西的确還看得過去,也不知道哪方高人給他支的招。
去上課的路上林倦歸不出意外地遇見了懷馥,懷馥消瘦了很多,臉色也略顯蒼白。
林倦歸很關心懷馥,問他怎麼樣,還能不能撐住,要不要請個假。
懷馥搖了下頭說:“沒事,我剛結束發情期,還有點兒沒調整過來,過幾天就好了。”
“有事的話一定要和我說。”
“嗯,我知道啦。”
一天的課程結束後林倦歸去找懷馥,把他送到宿舍才放心離開。
回到家後林倦歸最先聽到的是一聲喵叫。
他睜大眼睛愣了下,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一進門就看見一隻狸花貓。
這隻小貓背上是狸花貓的花紋,尾巴和後腳卻帶着一抹橘色,和之前林倦歸去養老院探望庚雪岚時在湖邊順手喂的那隻貓一模一樣。
穆彰這會兒居然也在家裡,他背對着林倦歸單手叉腰,嘴巴還念念有詞:“怎麼在我面前就這麼暴躁?你一隻貓還會演戲?”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穆彰最近做的事都讓林倦歸感到意外。
他從來沒養過寵物,哪怕和霍則深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動過這個年頭,頂多開個魚缸養些觀賞魚。
畢竟他和霍則深工作都很忙,沒時間摸貓遛狗。
穆彰轉過身,不出意外地看見了林倦歸臉上的笑容。
他和林倦歸炫耀着自己的戰績,“我讓人把養老院裡的流浪貓都抓住去做了絕育,性格野的放歸,性格好的被領養了,我知道這隻貓挺喜歡你,就讓人把它帶回來了。”
林倦歸忍不住對穆彰豎了個大拇指,“你這真是功德一件。”
小彩狸一個星期前就被帶過來了,專業的養貓人士說得讓貓咪提前熟悉環境,這樣不容易應激。
但小彩狸在養老院當了這麼多年的貓老大,一朝一夕之間手底下的小弟被排排坐抓去絕育,就連它都沒能逃掉。
剛開始它的确很不爽,但後來像是認命了,覺得這種能吃飽飯的日子也不錯。
穆彰過來是想看看這隻貓被馴化得如何了,可沒想到他一來小貓就飛機耳,在家裡上蹿下跳,完全不記得給它準備的貓房在哪裡了,像是迷路了一樣。
明明之前在絕育之後這隻貓的表現就很不錯,也很親人,被撫摸的意願很強,怎麼到穆彰這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很顯然,穆彰覺得他能收養小彩狸是它的榮幸,但有些貓生來崇尚自由與野性,不是養幾天就能消磨掉的,更何況小彩狸本來就不喜歡穆彰身上的氣味。
林倦歸把背包交給一旁的傭人,去洗了個手才朝小彩狸那邊拍了拍手,然後慢慢試探着往前,看小貓還記不記得他的味道。
小彩狸警惕地看着周圍,林倦歸靠近的時候他沒有跑,還伸出腦袋用濕潤的鼻子聞了聞林倦歸的指尖。
林倦歸蹲在小貓面前,從它的下巴開始進攻,一路摸到腦袋,後脊骨,小貓直接躺在地上開始打呼噜了。
穆彰在遠處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林倦歸則是對穆彰投過去一個勝利的眼神。
小彩狸被林倦歸毫不費勁地抱起來,他抱貓的手法很專業,拖住小彩狸的尾巴和後腳摟在懷裡,一沒忍住聲音就夾了起來:“怎麼這麼可愛呀。”
穆彰可從來沒聽林倦歸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他靠近小彩狸,小彩狸不出意外地又飛機耳了。
但是在林倦歸懷裡又挺舒服,它眼睛直勾勾盯着一處,這會兒顯然是在左右腦互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謝謝你的驚喜,它可能當野貓習慣了,對你這種身形巨大的人類比較害怕吧,我把它抱回去再喂點貓條,看看過段時間他能不能适應。”
穆彰把貓帶回來的養目的是為了和林倦歸增進感情,和宋婕之前建議林倦歸養蝴蝶蘭一樣,他們之間需要一個媒介。
既然林倦歸總是去養老院的湖邊喂這隻貓就說明他很喜歡小動物,穆彰完全可以順水推舟做件好事,反正對他來說沒什麼壞處。
林倦歸把小彩狸抱回貓房之後撕了一袋貓條,他撫摸小彩狸的腦袋,猜到了最近都是誰在給穆彰出主意。
這招宋婕也用過,但是放在林倦歸身上沒能成功,她這是故技重施了?
情感鍊接。
穆彰也會需要這種東西麼?
如果他對林倦歸的感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林倦歸得想想接下來的對策了,畢竟他不可能一直和穆彰對着幹。
就算是釣魚都得先打窩,如果穆彰得不到回饋的話肯定會做出一些林倦歸無法想象的行為。
可林倦歸又不能真的愛上穆彰,他畢竟不是那種誰對他好就瞬間情感泛濫的人。
所以接下來該怎麼做對林倦歸來說很關鍵,他必須要掌握好那個度才行。
把小彩狸摸舒服躺在小窩裡半眯不眯之後林倦歸才離開貓房,他身上都是貓毛,去換了身衣服才下樓吃飯。
穆彰早就在餐廳坐下,他問林倦歸貓房布置得怎麼樣。
林倦歸點頭說很好,不管是自動喂食機還是流動水以及貓爬架一應俱全,看得出穆彰認真做過功課了。
“放假的話要怎麼辦,把它帶回山莊嗎?”林倦歸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既然要養寵物就得一直照顧它,否則他的良心會很過意不去。
穆彰不覺得這是什麼難題,“你想的話我讓楊管家現在就準備貓房。”
但林倦歸卻猶豫地說:“到時候再看吧,不知道貓受不受得了長途跋涉。”
穆彰算是明白了,林倦歸對小孩兒和動物的愛心都特别泛濫,有種接手了就一定要管到底的善良。
他讓林倦歸不要太費心了,“我請了專門的寵物營養師來喂養,你不用為它太操心,不如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它接受我?”
林倦歸沒忍住調侃穆彰,“那可能有點兒難,也需要時間。”
這句話不知哪裡戳中了穆彰,Alpha低低笑了幾聲。
“嗯,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慢慢來。”
次日去上課,林倦歸發現懷馥狀态比昨天要好了不少,他稍微松了口氣。
聽林倦歸說穆彰給他帶了隻貓回來養,懷馥眼睛都亮了不少。
“原本是一隻流浪的野貓,看見穆彰就哈氣,穆彰都不能靠近它的。這會兒把它養在家裡好吃好喝伺候,沒事就愛出來圈領地,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來家裡撸貓。”
“聽起來就很可愛!我哥從來不準我在家裡養寵物,他說不好打理,那些小動物身上的毛也會粘我一身,我肯定會覺得不舒服,但我其實還挺喜歡小動物的。”
林倦歸覺得懷馥他哥的控制欲有點太強了,但仔細一想這說不定就是人家兄弟的相處模式,他沒必要指手畫腳,所以寬慰懷馥說:“沒事,家裡有吸毛器,不會全身是毛的。”
懷馥滿眼期待,“那太好啦!我周五下午放學去你家玩兒好嗎?”
“當然好。”
時間過得實在太快,一眨眼這學期就結束了。
由于要處理的事情有不少,林倦歸每天的睡眠時間不知不覺間隻剩四五個小時。
他想起自己剛上大學的時候也是這般,為了能打更多份工,有時換下工作服就去地鐵站睡幾個小時,免得回學校舍友覺得他太吵。
林倦歸上完班就去學校上課,下課吃完飯又繼續打工,循環往複。
林倦歸知道他現在的日子比起以前的确要好了不少,但Omega的身體素質還是把他限制住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弱,所以每天除了學習和處理工作他還得抽出時間去健身,免得将來身體真的撐不住。
懷馥看見林倦歸這勁頭隻覺得吓人,問林倦歸是不是婚姻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大多時候林倦歸都在看文獻或者是完成導師發布的作業,林倦歸為了跳級這學期幾乎滿課,多餘的閑暇時間還要用來陪穆彰參加宴會,處理工作等等。
懷馥簡直懷疑林倦歸是不是裝了個機械心髒,他怎麼做到精力這麼充足的?
林倦歸放下今天手裡的第二杯咖啡,認真思索了一番說:“不管結沒結婚,安全感隻能靠自己提供,東西隻有握在自己手裡才會覺得踏實,所以我得抓緊時間。”
正是因為清晰了目标,林倦歸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才能持之以恒地為其付出努力。
懷馥低下頭若有所思了一會兒,他抿着唇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有道理,自己有底氣了才有權利說拒絕。”
這學期的懷馥可能受到了林倦歸的影響,他在學習上比以前要用功許多,可對于未來要通向何方卻依舊迷茫。
周六日懷馥不會再回家小住,而是待在宿舍或者是去林倦歸家撸貓,懷峻給他打了許多次電話,但懷馥不打算接。
那次發情期改變了懷馥和懷峻之間的關系,懷馥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他的意識回歸後哥哥會躺在自己身邊。
懷馥大驚失色,懷峻卻像沒事人一樣對懷馥笑笑,還摸了摸他的臉頰,問他睡得怎樣。
懷峻知道懷馥接受不了,但他也必須要告訴懷馥一個事實。
“你在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不是親兄弟,你在我面前演戲,強調我們之間永恒的關系,可你沒想到我們之間的信息素配對在95%以上吧?”
懷峻抓着懷馥的手,笑得親昵又偏執,“讓你在鏡頭面前出現的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臉,以後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能找到你……”
懷馥搖着頭掙紮,他想逃開懷峻的掌控,可無論如何卻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