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最初來到天逍派時,遇見了個老頭兒,他問紅菱來幹什麼,紅菱不想說,于是二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這老頭兒實力不錯,但紅菱并不想和他浪費時間,于是跑了,改走路上山。
可現在卻告訴她那個老頭兒就是方敬曦的師父,天逍派的現任掌門,沈靜揚的師兄沈靜霜。
這也太巧了吧!
“想不到,竟是紅菱姑娘打敗了沈靜揚,修為如此高深,實在是令沈某佩服啊!”沈靜霜笑眯眯道,和藹極了,和紅菱打架時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叫我紅菱就好,沈掌門。”紅菱面無表情地盯着沈靜霜回道,
二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之前打架的事。
好嚣張!柳明問和陳白君這樣想着,掌門的誇贊她直接就收了,也不謙虛一下。
方敬曦倒是沒覺得什麼,紅菱确實修為很高,師父的誇贊也是事實,他便沒有多想。
紅菱呢,自覺比這沈靜霜大那麼多歲,剛才還和他打了架,現在還客氣叫他一聲沈掌門,都是給他面子了,何況自己确實修為高啊。
“對了,關于沈靜揚的屍體一事,天逍派可有查到什麼?”紅菱問道,
“自從沈靜揚的屍體被妖界搶走後,我們從去年開始就在查他的下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頭緒,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陳白君給紅菱的茶杯續滿茶道。
“一具屍體而已,如果不在妖界,那會在哪兒呢?”柳明問摸索着下巴道,
紅菱想着天逍派是凡間第一大仙門,他們都沒有查到,那會在哪兒呢?這麼久了,天庭那邊自己也沒去問過,找時間向風詩意打聽打聽消息好了。
這樣想着順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的瞬間,紅菱皺了皺眉,看了看茶杯裡的茶,不禁問道:“這是什麼茶呀?”
“這是藥茶,天逍派後山上的草藥泡的。”方敬曦答道,
“怎麼了?要不我給你換換。”陳白君問道。
“不用了,就這樣吧。”紅菱拒絕道。話雖這麼說,可接下來,紅菱确實再也沒喝過一口那藥茶。
“沈靜揚從小與我在天逍派長大,應該沒有别的去處,妖界既然查不到,那就是有人故意将他藏了起來。”沈靜霜端起茶杯道。
“可他的屍體有什麼用呢?”方敬曦皺眉道。
“會不會是為了他那套詭異的功法?可他都死了,怎麼得到那個吸//精大法呢?”柳明問自言自語道。
紅菱思考一會兒後對着沈靜霜道:
“沈掌門,敢問,當年你們的師父發現了他的功法有問題後可有得出什麼和妖界相關的線索?”
衆人一聽,都安靜入雞,這個問題畢竟涉及當年沈靜霜和沈靜揚争奪天逍派掌門一事,而這次争奪,因沈靜揚功法的問題和沈長域的插手,顯然并不光彩,紅菱直接問到了當事人,衆人不免有些緊張。
沈靜霜輕輕笑了笑,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随後便娓娓道來:“當年,比賽前一晚,師父把我叫到他房裡……”
沈長域将天逍派秘法的第一層教給了沈靜霜,沈靜霜一開始并不願意學,想堂堂正正和沈靜揚打一場。
但沈長域告訴沈靜霜,掌門人的位置他早就認定了是自己,而自己的師弟将會在他繼任掌門後有其他重要的任務,這場比試是給天逍派衆弟子看的,無論如何,掌門人的位置都隻會是他的,而曆任掌門人,都會練天逍派秘法。
于是第二天,沈靜揚在看到使出了天逍派秘法的沈靜霜後,便起了殺心,沈長域發現不對勁後,便暗中施法,最後,掌門人的位置果然是沈靜霜的。
比賽結束後,沈長域讓沈靜霜繼續修煉天逍派秘法。随後幾天沈靜揚都跟沈長域在一起,期間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們都不告訴沈靜霜。
沈靜霜以為沈靜揚因為自己的掌門人得位不正,便不再和他像從前那般交好,自己也因為自慚而躲在屋裡不出門。
後來,沈長域開始全心教沈靜霜天逍派秘法,沈靜揚也像從前那般與沈靜霜交好,隻是從沒提過之前和沈長域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之後沈靜霜便不再将此事記在心上,以為就這樣過去了。
隻是沒想到,後來有一天沈靜揚和沈長域下山捉妖,隻有沈靜揚負傷而回,他告訴沈靜霜:沈長域為了救他,和一千年老妖同歸于盡了。
“後來我問沈靜揚,之前與師父都做了什麼,他隻答,師父不讓我知道,我也以為是師父生前交代給他的重要任務,便不再過問。從頭到尾,沈靜揚與妖界有勾結的事,我竟從未察覺。真是慚愧,慚愧啊。”沈靜霜輕搖頭道,仿佛陷入了當年的記憶中,走不出來,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和藹與親切。
衆人一聽,也是一陣沉默,柳明問最先反應過來:
“他那麼狡猾,誰能察覺,是吧,師姐?”
“啊……對啊,師父,你也不要自責了,這些年,你為天逍派做的,衆弟子都看在眼裡,你一直都是我們心裡最敬愛的師父,最敬愛的掌門!”陳白君随即也反應過來。
“師父,沈靜揚的事我會繼續追查的,你就放心吧!”方敬曦也安慰道。
“敬曦,你的事,為師也有錯,要是當年能早點發現,你也不會遭受苦難……”沈靜霜道,
“要怪就怪沈靜揚,還有師爺!”柳明問道,
“師爺也有錯,師父可一點也不比沈靜揚差呀,如果當年他老人家不插手,師父堂堂正正和沈靜揚打一場,把他打得服服氣氣,說不定也沒有這些事了。”柳明問道。
“明問!”方敬曦示意柳明問住嘴。
紅菱沉默地看着衆人。
沈靜霜釋然般笑道:“哪有那麼多如果,但老實說,我也曾想過,如果當年我沒有練天逍派秘法,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但這些都是無稽之談,要怪就怪我自己吧。至于我師父,我也曾想過,為何師父在我和沈靜揚之間選了我,”
“呵”,他無奈地笑了,像是自嘲一般:“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選擇了我,似乎從小,我便沒來由地比沈靜揚獲得了他更多的疼愛。”
聽到這裡,還好師父隻有她一個徒弟的想法從紅菱腦子裡一閃而過。
“好了好了,不想這些了,我們說點其他的嘛,快清明了,師兄你什麼時候回家呀?”陳白君岔開話題道。
方敬曦本來是想過幾日啟程的,但現在紅菱來了,想來是有事找自己,便答道:“今日便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