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走到張山近前,糾結了會稱呼,張青禾還是決定按原身的來,算是承了原身的因果,而且叫别的怎麼都覺得别扭。
張山恍惚了一瞬,而後惶恐道:“凰女大人,您,我……”
老實漢子一時語塞,還有些哽咽。
張青禾安慰道:“你本就是我這身體的父親,叫您一聲爹也是應當,不用有什麼顧慮。”
緩了下,張山這才應下,而後回道:“看着地裡的莊稼,小民心裡踏實。”
“這裡的地是真的好啊,莊稼種裡頭,長勢一天一個樣。我瞅着再有十天半月就可以收割了,還是大豐收。”
張山難得來了興緻,說了一大段。
張青禾訝然:“這麼快?”
小時候倒是幫村裡收割過水稻,地裡的麥子沒見過,不過生長周期她還是知道的,村裡有外嫁過來的老人在大樹下講古的時候聽了一嘴。
小麥分春小麥和冬小麥,春小麥春播夏收需要九十到一百天,冬小麥因為越冬,通常需要兩百二十到兩百七十天。
眼下空間裡的小麥滿打滿算才種植二十天。
張山道:“是啊,小民一開始也有些不敢相信,後面反複觀察,這才确認的。”
張山有些激動道:“一個月收獲一茬,一年就收獲十二茬,以後都不缺糧食吃了。”
三倍的促進生長效率,靈田的作用看來也不能忽視。
張青禾第一時間想到雜交水稻,而後是人工培育優質水果、時蔬。
不過現在缺人缺糧,還不是研究的時候。
隻憑空間産糧養活不了多少人,隻是張青禾沒有否定張山的話,而是點頭道:“是啊,以後就不缺糧食吃了。”
張青禾也堅信。
再次從空間出來,這次隻有穿着破爛的張青禾和張文豐。
戰事臨近,富戶都往外跑,他們若是像昨天那樣大搖大擺地往縣城走,怕是會惹人生疑,憑白生出事端。
正好張文豐過來彙總物資适用情況,就讓他客串一下。
實際上,就算他們倆個是流民,進城的時候也被仔細搜查了一遍。
“哪裡來的?”守城的士卒語氣頗為煩躁,最近縣城戒嚴,進出都要盤問。
不時進城的多是流民,撈不到什麼油水,也就沒什麼耐性。
張文豐把兩人戶籍遞上:“小的是東口縣、石甯鄉、張家村的。”
士卒看了下問道:“你也不是孩子爹啊?”
“大人明鑒。小人是這孩子的同村叔父,因為路上遇到山匪,大家都走散了。正好碰到這孩子,就帶着一起了。大人,最近可有叫張山的人進城?”
士卒沒好氣道:“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我怎麼知道。”
張荊适時遞上幾個大錢,士卒這才緩和了臉色:“一會兒叫人來認你倆,你自己問問,要是進城了,基本都在城東那片。”
張文豐忙不疊道:“謝大人。”
沒等多久,果真有人來認,來的是張家村的一個村民,叫張廣望,和張文豐同輩。
見到兩人他多少有些詫異和驚喜,而後關心道:“你們怎麼回來了?其他人呢?沒事吧?”
當初遭遇山匪霸刀虎劫掠,有小部分人見機快,逃了回來,所以張青禾爆發前的事他們也知道。
可是派人過去找,怎麼也沒找到人,都以為是被擄到土匪窩去了,生死難料。
張文豐搖頭:“不知道,我和大家走散了。”
邊上的士卒可不耐煩聽他們寒暄:“是你們村裡人不?”
張廣望道:“是我們村裡人,和我一起長大的。”
那士卒揮手道:“行,那你領回去吧,明兒記得帶他一起點卯訓練。”
“是。”
三人便徑直往城東去,張廣望道:“這是小山家的四妞吧,别怕啊,你二叔一家都在呢,一會我領你過去。”
張青禾點頭,張文豐則是不知道怎麼介紹,尴尬笑笑,而後岔過話題道:“大家都還好吧。”
張廣望歎了口氣道:“多虧山賊打過來,我們才能進城。”
語氣裡不知是慶幸還是嘲諷。
“隻是城裡的日子也不好過,府衙一天隻施一頓稀粥,也就混個水飽,根本不頂餓。想要餓不死就得找活幹,可縣城裡哪有那麼多活哦。”
“守城不給糧饷嗎?”張青禾問道。
聽見是張青禾問話,張廣望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回道:“我們這些白丁哪來的糧饷,也就管一頓飯,比我們逃荒時吃的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