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禾從容笑道:“你對我倒是有信心。”
能否如自己期待的一般,打造一個萬世之基,張青禾其實沒多大把握,但她也不會遲疑和動搖,因為她知道,從她邁出這一步開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她自由的靈魂不允許,她為人的良知也不允許。
她隻能堅定地走下去。
閑聊間,菜一一端了上來,現在還沒炒這種做菜方式,大都是炖菜,加上調料簡單,所以味道比較單一。但相對的,更能品出食材本身的鮮美。
總體來說,張青禾吃得還是很滿足的。就是焖熊掌這道菜,可能是期待過高吧,嘗過之後發現沒什麼味道,口感跟牛筋差不多,多少有些失望。
結賬之後,張青禾一行人就近尋了處客棧住下,靜等進城後散出去的探子回報情況。
酒足飯飽容易犯困,張青禾洗了個熱水澡就早早睡了,連日的奔波,對她的小身闆來說,多少有些超負荷了。
張依依疼惜地幫張青禾蓋好被子,而後放下帷幔,睡在小榻上守着。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帷幔,張青禾睜開了眼,而後不由伸了伸胳膊,一臉飽睡後的餍足。
“凰女,您起來了?”
“嗯。”
洗漱完畢,張青禾沒有像昨天一樣打扮,而是穿回了原來的麻布衣衫:“今天出門逛集市,我打算和爹娘帶着小孺一起去,順帶給你和婉兒她們放個假,散散心。”
“是。”張依依沒有拒絕,她無所謂放不放假。隻是凰女有意和‘家人’培養感情,她自然不會阻撓。
把計劃跟大家一說,幾人頓時一陣歡呼。
空間本就不大,現在又擠了這麼多人,實在憋悶得慌。而且男女區域分開,黃小花和張山也有幾天沒見了,且忙得腳不沾地,難得清閑。
于是一行人,兵分兩路,逛街去了。
“姐,我想吃冰糖葫蘆。”
張孺眼巴巴地看着張青禾,小孩子最會看眼色,他也知道現在家裡她姐最大。
張青禾大氣道:“買,想吃什麼買什麼。”
她現在不缺錢,也算彌補以前的遺憾。以前一直到畢業出來工作三年,張青禾才算有了點積蓄,隻是想大手腳給花費的人卻不在了。
正好四人進了西市沒走多久,就見一糖葫蘆販子。
“糖葫蘆怎麼賣?”張青禾問道。
“五文錢一串,幾位可要來一串?裡頭摻了蜜,可甜了。”
張青禾還沒說話,張山确認道:“五文錢?”
“對,五文錢。”商販肯定道。
黃小花咋舌:“這也太貴了,我記得你以前買是兩文錢來着。”
這個以前,在張青禾印象裡,得兩年以上了。
不過确實貴,一文錢都能買兩雞蛋了,或者一個大餅,一升糧食。
這個時代開采的銅礦不多,加上生産成本高,所以錢還是很值錢的。
見客人質疑,商販也不惱,漲價後大都這個反應,于是再次耐心解釋道:“這都是老黃曆了,如今糧價一天一個價,我要不跟着漲,不得虧死,就這五文錢還是咬牙定下的,就賺個辛苦錢,怕價高了沒人買。”
說完還長長歎了口氣,滿臉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張青禾道:“給我們一人一串吧。”
商販頓時喜笑顔開:“好咧。”
“不用,不用,我們不用。”黃小花和張山連連擺手。
“我們都是這麼大的人了,哪裡用得着吃這個。”
“大人怎麼了?大人就不能吃糖了?大人就要一直吃苦嗎?”張青禾不喜歡這個論調。
她下班了偶爾還會買個蛋糕犒勞自己呢,來情緒了還會買零嘴哄自己上班。
張青禾看向張孺:“小孺你說,長大了還想吃糖嗎?”
張孺拿着冰糖葫蘆就往嘴裡送,點頭含糊不清道:“想吃。”
“瞧。”張青禾把糖葫蘆塞兩人手上:“拿着吧,現在有錢了。”
張青禾都這麼說了,兩人便不好再拒絕。
商販收了錢對夫妻倆道:“你們真有福氣,女郎這麼孝順。”
兩人笑笑,沒有接話,不過眼角的皺紋舒展了些。
冰糖葫蘆吃到嘴裡,是一股沁人心脾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