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敬打斷:“住口!沙場征戰本就難免一死,你三叔和我早已做好準備。你身為家主,越州執政,如何能這般感情用事,說這些糊塗話。”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時刻記住,你現在所處的位置!你三叔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沉默了好一會,尉遲勝才緩過來:“我知道了,二叔。”
尉遲敬拍了拍他肩膀道:“想清楚了便好,我尉遲家能有今天不容易,以後能走到哪,就看你們了。”
尉遲勝擦幹眼淚:“勝定不讓叔父失望。”
整理好情緒,尉遲勝便召集一衆謀士将領議事。
“豐水縣妖女一日不除,便一日是隐患,不知當如何是好?”
尉遲勝恢複了一州之主的雍容氣度,看向下方衆人。
有一人拱手道:“事有緩急,屬下覺得,當務之急,是準備好前往會盟一應事物,豐水縣可暫且擱置。”
有人反對道:“不可,若是那妖女趁虛而入,襲擊我等後方,就算參加了會盟,也得不償失。”
“此言差矣,我觀那妖女行事,無疑是自絕于天下世家豪族,必不能長遠。想來其也是深知這一點,故而不遠千裡到我越州偏遠之地紮根。縱其有通天本事,也隻能困于一隅。”
大部分人沉吟颔首,頗覺有理。
“隻是,那妖女行事不按常理,我等此番舉動,已然招惹上她,若她打定主意報複,憑她神出鬼沒的本事,怕也是防不勝防。”
“照我看,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不如與之和談,容她暫時占據一縣之地,待抽出手來,再行處置。”
“如此的話,豈非任由那妖女坐大。”
“憑她坐大,她又能看住幾個地方?”
“我越州本就苦寒,如若不能抓住機會,如何能在各州脫穎而出?那妖女既一時無法解決,還是先穩住為好。”
“是極。豐州趙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越州貧困,若僅守一地,怕最終難逃被吞并的命運。”
“她雖有些本事,但也隻是控火和納物,并無騰雲駕霧、縮步成寸之能。就算被她全據越州又如何,隻要主公一聲号令,各族豪強必然紛紛策應,讓她疲于奔命。”
戰和雙方各執一詞,不過讨論下來,倒是贊成和的人要多些。
上首的尉遲勝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當即有人見機道:“難道這次損失的上萬士卒就這樣平白算了嗎?”
其實大部分人還真沒把這些人命看在眼裡,但所有人都知道主要說的是誰,不由面面相觑起來。
堅持先下手為強的人開口道:“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妖女既然使用妖法,我等又何須同她講規矩。明得不行,咱們大可來暗的。”
“不可!”有人反對道。
見機讨好的人反問:“有何不可?”
“事情一旦敗露,妖女若是同樣反擊,你們之中,有誰能擋?”
衆人一時語塞。
其實開戰之前,不是沒考慮過這個手段,隻是确實找不到合适的機會。
最難的是,目标可以随時逃進空間,也可以神兵天降。
下毒就更不用說了,吃喝都在空間,他們安排不了人進去。
當然,更主要的是,他們想要活捉張青禾。刺殺的話,想要成功,除非一擊斃命,不然可不好殺。
别看他們嘴裡一口一個妖女的,但對于張青禾的本事個個可是饞得很。隻要有一絲可能,他們都想要獲取其中的秘密。
不過顯然,他們沒這機會。
有人不耐煩道:“顧忌這顧忌那的,要不幹脆直接将越州拱手相讓好了。
有人就勸:“大勢在前,暫時隐忍而已。”
“都忍了大半年了,眼看着要坐穩豐水縣了,還忍?”
“之前我就不同意招攬。”
“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麼應對妖女的妖法啊。”
眼看就要吵起來了,尉遲勝做出了最後決定。
雖然他恨不把張青禾千刀萬剮,但大局面前,他選擇了□□,支持和談,談不攏再行刺殺。
且不管和談成功與否,豐水縣是一定要封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