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麼被代表了?”
紀伯倫又忍不住嘀咕起來。
一旁的渡鴉白了他一眼:“X組織那邊不清楚,但受洗者對我們肯定是有明顯惡意的——不然他們當時為什麼控制裁決号炸進化号星艦?調查清楚受洗者的情況,也是解決進化号的麻煩。”
更何況他在格鬥機甲那還挨了好幾槍沒還呢!
瑞瑟夫在旁邊認同地點頭。
在進化号星艦被炸毀的那一刻,他們和受洗者就是徹底的敵對關系。這下不管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老闆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了。
畢竟,三年來,萊茵對進化号多少有些感情,面對這種直白的挑釁,她是無論如何也得讓對方掉層皮當賠償的。
如她所說,這是互利共赢的合作。
“既然這樣,出了這扇門,我們的合作就正式開始了,”塔薇亞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連那雙原本淡漠的藍眼睛都染上了幾分真情實感的笑意。
萊茵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随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拂過一道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突然有點羨慕伯特倫了。
等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後,渡鴉和紀伯倫慢下腳步,沒有第一時間前往自己的去處,兩人相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什麼事情嗎,兩位先生?”
“那個,”渡鴉小聲道,“你們這的異端食堂在哪,我從遺迹出來就沒吃過正經能吃的東西了……”
塔薇亞哭笑不得:“等你到了收容中心,做完生物檢測,會有人給你定制食物的。”
紀伯倫一臉驚奇。
“怎麼當異端聽起來待遇還挺不錯的?”
“如果您想的話,我也可以在收容中心給您安排一個位置。”
紅發青年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算了,我覺得當人更舒坦一點。”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辦公室,塔薇亞卻沒有從她的辦公椅上起身,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沒多久,一陣敲門聲響起。
這次進來的是已經開始被迫加班的梅爾維爾,滿臉掩飾不住的疲憊。
他定定的看了塔薇亞一會兒:“你真的要把權限放給他們,這不會違反異端處理基本原則?”
對方抛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你自己擦邊球都打多少次了?靈活标準這套應該比我實踐經驗更多吧。”
“這次不一樣,以往隻能算是在異端主觀發起行為的基礎上放寬要求。在可控範圍内,我們可以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梅爾維爾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散漫随性,他嚴肅道,“但你主動給了他們權限,給了他們‘不可控’的機會。”
“塔薇亞,你在嘗試越界。”
她閉上眼睛。
“梅爾維爾,你說的沒錯,我是在嘗試越界。”
“之前那套法則已經不适應異事局現在的處境了——考察隊,裁決号,進化号,鏽星遺迹。陰影籠罩的不止是班律瑟威。洛斯裡克,不,是整個星際聯邦内部都被埋滿了炸彈,我比你更能看清這一點。”
“這個宇宙在變化,人與異端的關系也在變化。如果我們不作出主動的改變,就隻能仍由别的什麼來改變我們。到那時,這種改變究竟會将我們推往何處,可就不好說了。”
良久,梅爾維爾依舊用審視的目光凝視着她:“我已經過了那個總是執着于改變什麼的年紀了,如今的我隻是不想惹麻煩。奧克特納小姐,我沒有你那樣做什麼都有人兜底的背景,也動搖不了你的想法——但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你真的要相信他們?”
聞言,塔薇亞睜開眼睛看他,嘴角勾起。
“不,梅爾維爾,我要指出一點——這不是信任,是利用。他們是趁手的工具,而不是可以信賴的同伴。我清楚這一點,萊茵也清楚。作為班律瑟威異事局的最高負責人,從進化号進入STS-9527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真的相信過他們。”
“畢竟我們這位FRL-001從頭到尾也沒和我說過幾句真話,不是嗎?”
莫爾斯收到了自己那位新朋友的消息。
“非常抱歉,莫爾斯先生,因為工作原因,在班律瑟威的這段時間,我恐怕無法和您一起參加海祀節的活動了。再次感謝您的邀請,希望您旅途愉快。”
看完後,他發出了一聲遺憾的慨歎。
“嶽先生也是運氣不好,好不容易趕上海祀節來班律瑟威,卻無法享受這美妙的節日氛圍。工作總是那樣該死的煩人,我完全理解他,”這位攝影師一邊搖頭,一邊用胳膊勾住了身旁的人,“科菲,看來這次隻能我們兩人一起了。”
名叫科菲的男人看向莫爾斯,莫名其妙道:“你覺得我們運氣好嗎?先不說你星艦航班延誤,比我晚到了整整五個标準日,還有我們進了班律瑟威才收到STS-9527被封得隻進不出的消息。我們現在是在過節嗎?我們分明是在消磨被關起來的時間!”
莫爾斯不以為意:“我覺得你應該學習班律瑟威人的精神——隻要人活着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他們不是照樣過着海祀節嗎?反正離結束還有15個标準日,沒準等海祀節過去,我們就剛好可以離開了呢?”
科菲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他沒有讓莫爾斯看見他轉動起來略顯生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