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往上湧,憤怒燒心。
黎岱的懷疑和嘲諷讓她委屈憋悶,像隻豎起滿身刺的刺猬。
蘇可的唇在暗色中抖動,呼吸越來越急促,“你都知道什麼?”
“黎總,你派人跟蹤我?”
“老周是不是放下我就給你彙報了?”
“難怪你會在那裡,是不是等了很久?我們做了什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蘇可大喘着氣,拳打腳踢,想要從他的桎梏裡掙脫出來。
男人的力氣太大,手臂像是鐵鍊一般無法折斷。
他的利眼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餓狼盯着一隻小羊,任憑這隻小羊掙紮,他的眼中毫波浪。
因為他深知小羔羊的掙紮都是徒勞的。
蘇可無力地停下動作,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伸手打開了頭頂的大燈。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黎岱閉了閉眼,蘇可有些報複的快感。
一個更強烈的報複念頭湧上來。
她冷哼:“你很想知道我們做了什麼?”
“那我告訴你,我們一起唱歌,一起吃飯,還一起睡了。”
最後那個字睡字,她咬得格外重。
“你不是問我怎麼穿這件嗎?”
“對,我就是為了他穿的,因為他喜歡。”
“你要不要聽更多細節?”
蘇可沖着他笑,無盡嘲諷。
“想知道我和他在哪裡睡的嗎……”
明晃晃的水晶燈刺痛黎岱的眼睛,女人嘲諷的冷笑在他心口紮了一刀。
黎岱猛地收緊手臂,堵住了滿是刀子的紅唇。
蘇可不肯妥協,倏然睜開眼,松開了嘴,接着用那顆尖尖的小虎牙咬下去。
黎岱好像感覺不到痛,眼神毫無變化,反而舔了舔飙出的血,哼笑:“牙齒挺厲害的。”
“你也這麼咬他?”
“還是隻會這麼咬我?”
“你瘋了?”蘇可又這麼罵他。
“蘇可!你也就是仗着我需要你。”黎岱冷笑。
他盯着她,兩人的距離太近,他深邃的黑眸裡被她盛滿怒火的黑亮眼瞳滿滿的占據。
她的黑瞳裡也隻有他。
腥甜的味道在兩人的唇舌間流動,漸漸變了味。
深重的春夜寂靜無聲,永遠不知疲倦,到不了盡頭。
蘇可像墜入到無邊黑暗中,心中那口氣慢慢被燒成了灰燼。
光亮照進來那一刻,她還在罵黎岱,你王八蛋。
“罵吧,我喜歡聽。”
黎岱摸了摸她的頭,将她汗濕的頭發整理好,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他的嘴角被咬破了兩處,顯出不正常的紅色,勾唇時别有一番冶豔的味道,“聽話,以後不要再去見他了。”
“憑什麼?”蘇可的氣息低弱,可是恨意不減,故意和他作對。
“憑什麼?”他站在床邊穿衣服,彎了彎唇,“你弟弟那天來找我了,項目我看了,給他投了兩千萬,不過應該不夠。”
蘇可呼吸一滞。
他緩緩地繼續:“項目還可以,有前景,隻是要做好,後續至少還需要幾個億,當然沒有我,他也可以找别人投資,隻是我那兩千萬和他簽了對賭……”
蘇可頓時清醒了。
“對賭?”
“是,業績對賭,如果這三個月沒有完成業績,他要連本帶利的歸還兩千萬……”
“你卑鄙。”
黎岱隻要設好了圈套,蘇翊絕對沒有可能完成任務。
蘇可扔兩個枕頭過去,毫無威懾力地砸在他手中。
“有你去見初戀情人卑鄙嗎?”黎岱皮笑肉不笑,“雖然我知道你說氣話,你沒和他做。”
“……”
“可是他碰了你的頭發,你的臉。”
黎岱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像覆了層寒霜。
“以後别這樣了,寶貝,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蘇翊的項目能做成什麼樣,都看你的表現。”
“最近好好待在家裡,哪也不要去。”
他戴上腕表,貼心地給她掖好被角,關上門,走出去。
*
蘇可睡到中午才起來,王媽遮遮掩掩地看着她,又低頭跑開了。
“王媽,什麼事?”蘇可叫住她。
“太太,先生說……藥還是要吃。”王媽端出來黑黝黝的中藥,頭低得不能再低了,“您别為難我,要不然您少喝一點,做做樣子?”
蘇可面無表情,覺得不可思議,“你把我不吃藥的事情告訴他了?”
“沒有,沒有,我哪裡敢。”
“那他怎麼知道我沒喝?”蘇可的聲音大了很多。
王媽臉上挂不住,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最後居然跪在地上:“太太,我對不住您。”
“今天早上我倒藥的時候,被先生發現了。”
“先生說,如果我再這麼做,立刻開了我。”
蘇可沉着臉,盯着那碗藥,一咕噜地喝下去。
如果她不喝,黎岱有的是辦法來逼迫,用蘇家,用她身邊的人 。
就連王媽這樣無足輕重的人也能是他的手段。
王媽忐忑地收走瓷碗,給她端來提前準備好的糖。
這次卻不是什麼卡通人物的麥芽糖,而是幾顆心形的巧克力。
“先生說…… ”
“不用了。”
蘇可把巧克力砸進垃圾桶,上樓去了。
王媽莫名地擡頭看了眼頭頂,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那邊幾乎是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