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黎一舟也感覺到了。
“媽咪,你有心事嗎?”稚嫩的孩童音讓她回神。
蘇可轉頭看到兒子正拿着畫筆從小星星帳篷裡探出頭來。
黎一舟很專注地看着她。
“沒有啊。”她走過去摸了摸孩子軟軟的頭發。
小孩嘟着嘴:“你騙人,我剛才叫你都沒聽到。”
蘇可怔了兩秒,很快綻開笑容:“媽媽在想還要帶你去哪裡玩呢。”
“哇,是嗎?”黎一舟立刻從帳篷裡鑽出來,膩進她懷裡,撲閃着大眼睛問,“那想好去哪裡了嗎?”
蘇可還真沒想到。
這孩子雖然小,去過的地方可真不少。
海城大大小小的遊樂場,海洋館之類的地方,他都去過了。
隻是這些地方都不是蘇可帶他去的。
從小跟在黎一舟身邊的人就很多,蘇可更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不過是生孩子的機器,所以生下他的那一刻,她讓自己忍住不去多看。
因為她深知在未來的時間裡,她或許很難一直陪伴這個孩子。
要是他得不到永遠的母愛,那從一開始就沒有也未嘗不是好事。
就好像蘇可自己。
喬典和耿新月是對看起來很恩愛的夫妻,他們隻生了喬可兒一個女兒就不再要其他孩子,蘇可的十歲之前都像浸在蜜罐裡一般,父母給予了最溫暖的寵愛,然而這一切在十歲那年戛然而止。
随着父母的離去,蘇可的心好像在那一年被凍了起來,成了一塊荒地。
她像個假人一樣跟着蘇立明夫婦生活,她會對着他們笑,叫他們爸爸媽媽,内心卻再長不出半點東西。
“媽咪,你說啊,到底去哪裡了?”
黎一舟搖着她的手臂問個不停,蘇可半天說不上來,心裡生出深深的愧疚。
“要不然,你來選地方?”蘇可的眼角有些濕潤,“這幾天,你想去哪裡,要做什麼,媽媽都陪着你。”
她想,遲到的愛總比一點沒有好吧。
她自己好歹有十年和父母的美好光陰。
蘇可突然瘋狂想要彌補黎一舟這失去的三年。
“真的啊?”黎一舟跳了起來,“那我,我想去農場。”
“農場?”
“對啊,有好多小動物那種,雞鴨魚還有狗狗,羊……”
蘇可皺着眉,可是不忍拒絕他。
“好,我找找。”
“你問問爸爸能不能去。”黎一舟突然說,“要是他不能去,你問問那個叔叔。”
蘇可心中有不祥的預感,“什麼叔叔?”
“楚叔叔啊。”
“他那麼忙沒時間的。”蘇可僵硬地笑笑。
孩子說風就是雨,抓起蘇可的手機,往她臉上掃了一下解鎖,點進了撥号鍵。
“你打給誰?”蘇可莫名緊張。
黎一舟眨眨眼:“爸爸。”
可惜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小孩的嘴撅得老高,最後挂斷電話。
“他怎麼總不接電話。”
“爸爸很忙,我帶你去。”
蘇可哄着他換了衣服,下樓看見王媽從門口接過來的蛋糕盒。
黑色的盒子上一朵金色的玫瑰,非常有質感。
“哪裡送來的?”她最近沒定蛋糕。
王媽笑着說:“您忘記了,玫瑰蛋糕店送來的,說是您上次抽到了特等獎,免費供應一年的甜點,從今天開送。”
蘇可這才記起這事。
“放那吧。”
“我能不能吃?”黎一舟像箭一樣射到王媽身邊,“哇,蛋糕好好看。”
蛋糕通體粉紅色,做成了心形,上面一層像是果凍,Q殚軟綿,入口即化,底層的蛋糕也很香。
蘇可沒什麼胃口,正好和兒子一起分着吃。
Pink這時候也飛了進來,繞着黎一舟的腳邊打轉,一人一貓邊吃邊玩。
蘇可看着孩子臉上的笑容多吃了幾口。
夏橙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進來的。
蘇可到陽台去接。
“可可,你的東西賣掉了。”
蘇可沒說話,也沒挂斷。
夏橙敏銳地感覺到好閨蜜還在生氣。
“你别生我的氣了,我也是覺得楚清淮沒有惡意,好了,可可,以後我再不亂說話了。”她在電話裡求饒。
蘇可歎氣:“橙子,我不是要生氣,你知道我現在很難。”
“離婚的事,我不想和楚清淮有任何牽扯。”
“其他的事都沒問題。”
“你是說你可以答應他的合作條件?”夏橙試探着問。
蘇可沒有立刻說話,過了好一會才說:“我再想想。”
她岔開話題:“誰買了我的東西?”
“這個你别管,古德那邊說是一個神秘富商,兩件都買了,沒壓價,一起是八千萬。”
蘇可舒了口氣:“好。”
“你幫我轉到黃文秀的帳号。”
“好。”夏橙又想起個事,“曾以說她在查你老公的私生活,有點發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