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搗鼓了一晚上保險箱,毫無睡意,最後自然是功敗垂成。
保險箱安然無恙,她看着這個黑色怪物更加面無可憎,連帶着覺得使用它的人也變得兇神惡煞。
天亮後托曾以聯系了一個技術團隊來家裡。
早上九點,蘇可親自去開門,看見門外隻站了一個男人,身材高大,闆寸,眉眼鋒利,嘴上叼着根煙,沒點着,背上一個黑色雙肩包。
那人看見蘇可先笑了,露出整齊大白牙,嘴上的煙被他吐到門口的垃圾桶。
黎一舟很好奇:“這位叔叔是誰?”
他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公正。”
“……公正?”
“我的名字,千萬别叫我老公。”男人調侃着。
蘇可也笑:“公先生真幽默。”
“就你一個人?不是說團隊?”她記得曾以是這麼說的。
“嗯,我就是團隊。”
公正的一隻腳已經跨進裡面來了,眼睛盯着奢華的别墅内景啧了幾聲。
“房子很漂亮。”
他由衷地誇道,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小手電筒,回頭看着她,“你也很漂亮。”
蘇可笑了笑,在他幹活前重新強調了保密條款,“公先生,曾律師和你說過了吧,我要求完全保密。”
“嗯,說過。”
他沒再往這邊看,拿着手電往挑高的天花照了一圈,走到客廳正中間又四處摸摸看看。
他再沒說半句多餘的話。
蘇可在餐廳陪黎一舟吃早餐,王媽還是給她端來那碗藥。
“倒了吧。”
她眼都沒擡。
王媽欲言又止地,捏着手不敢随便亂動。
“沒聽見嗎?”
蘇可擡眼,“要我自己倒?”
“不是,太太。”
王媽正要去端藥,藥碗被黎一舟先搶到了。
三歲半的孩子端起碗來倒是很穩,他兩手捧着碗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媽咪不想喝的,我幫你倒。”
“乖。”
蘇可牽着孩子回到餐桌繼續吃早餐。
就是這麼一會功夫,公正已經上了樓梯,在二樓樓梯上方的空牆上停下。
蘇可出來就看見他正盯着那副抽象派畫作。
絢爛的顔色,線條不成規則,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外人看起來就是一堆顔色,名字也叫混亂,可是價值不菲,是黎岱在某種私人收藏拍賣會上拍來的。
“有問題?”蘇可也走到畫前。
公立轉頭看着她:“這幅畫挂多久了?”
“五年多了吧。”
“那就是這個攝像頭的年紀了。”公正擡手拍了拍畫框,“貴嗎?”
蘇可盯着畫:“不怎麼貴,砸開吧。”
公正輕呵:“那應該挺貴的,還是慢慢來吧。”
說完,他摸摸畫框四周,然後取下來平放在地上,從背包裡取出個四方工具盒。
“看好咯,别眨眼。”
“……”
公正挑了支很小的螺絲刀輕輕撬開畫框,拿掉背層,他們赫然看到一枚硬币大小的黑色圓形塊狀物體吸附在畫布背後。
不對,準确來說是穿透了畫布,成為那些雜亂無章的顔色和線條的一部分,天衣無縫。
公正拔出黑色小塊平放在寬大掌心。
“放這東西的人不簡單,挺懂技術的,用的最新的納米級芯片,省電節能還高精度,市面上基本買不到。”公正後面的話沒明說,蘇可倒是明白了,内行人還能拿到的東西。
黎岱的山嶽資本投資了不少的高科技行業,他要想拿到什麼并不難。
“畫要放回去嗎?”
蘇可臉色寡淡,隻說:“不用,畫扔了。”
“繼續找,去卧室。”
公正的速度很快,非常專業,進入主卧走了幾圈就找到東西。
同樣的微型攝像頭有兩個,一個在衣帽間的燈裡,一個在窗簾杆上。
“看看其他房間。”蘇可把所有攝像頭裝到小盒子裡,指着書房和兒童房。
“蘇小姐,曾律師說過我的收費标準嗎?”公正站在書房門口,歪着嘴笑。
“10000一個小時,她說了。”
“很好。”
公正推門進去,書房裡倒是沒有攝像頭,他翻遍了别墅的每個角落,其他地方并沒有。
“你确定?”蘇可再次确認。
公正拍拍手,抱着手臂看她笑:“蘇小姐,市面上能要一萬時薪的安防人員不多。”
“我不能砸自己招牌。”
接着他推過來一張名片,“有任何問題随時找我,我可不隻接安防這活。”
蘇可看見這張黑白兩色的名片,正中間四個大字,公正特保。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安防,偵探,私人保镖,顧問……
“哦,放心,本公司的一切任務都簽最高保密協議。”
快一米九的大個子居然對她眨了眨眼。
蘇可看得有點好笑,和他交換了聯系信息。
公正揮着手機說:“24小時服務,随時CALL我。”
蘇可把裝着攝像頭的盒子拍了幾張照片,發了出去。
第一個信息是發給黎岱的,隻有一張照片。
第二個信息發給了曾以。
曾以很快回電話。
“這是攝像頭?”
“對,在我家裡發現的,應該是我老公放的。”
曾以貌似很興奮:“他在監視你?”
“應該是吧,他不信任我。”
“好,這也是我們要抓的點,證據一定留好。”
蘇可應道好,随後問起公正的來曆。
“哦,你說他啊,神人,在國外做過雇傭軍,什麼都懂,功夫也好,做事靠譜的。”
蘇可記上心來。
*
發給黎岱的信息遲遲沒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