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透過雕塑看着遠處整齊的别墅區有些出神,完全沒注意黎一舟已經交到了新朋友。
黎一舟小朋友正對着一個小姑娘笑:“能和你一起玩球嗎?我幫你一起抱住它!”
小姑娘手上抱着個充氣足球,比她人還大一倍,小手根本抱不住,勉強趴在球上。
聞言,她點點頭,黎一舟就歡快地跳了過去。他伸出小胳膊才發現高估自己了。
根本抱不住。
兩個小朋友趴在充氣球上大眼瞪小眼,不知誰先動了一下,大球往前滾,兩人被滾了下來。
“哇……”
小女孩哇哇大哭,黎一舟傻眼地趴着。
蘇可被驚得回神看過去,發現兒子睜着特别清澈無辜的大眼守着哭成淚人的小姑娘。
她跑過去時,對面也跑來一個年輕女人。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着對方,都愣了兩秒。
還是小女孩的哭聲讓她們回神。
那個女人安慰小姑娘,蘇可拉過兒子問起原因。
黎一舟說清楚了那個充氣球的事,蘇可了然,帶着兒子追回了那個大球。
小姑娘看見大球就沒再哭了。
年輕女人和蘇可道謝,又邀請黎一舟和小姑娘一起玩,蘇可答應了,牽着兒子去她們的帳篷。
帳篷裡還有一對老人正在煮茶,他們轉過身看見蘇可,也是先一愣才招呼她坐。
那位阿姨遞給她一杯茶,笑容滿面:“姑娘,怎麼稱呼你?”
蘇可頓了兩秒才說:“我姓喬。”
阿姨手上一抖,連忙問:“是可兒嗎?”
聽到熟悉的名字,她蓦然怔愣住,直直看着這對夫婦。
她是覺得有些眼熟的,隻是記不起具體名字。
華宇地産的很多老員工都曾經住在這裡,遇到熟人也不奇怪。
“你肯定是可兒,和新月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阿姨拉住她的手,“你不記得了吧,我是鐘阿姨,這是你彭叔叔。”
“以前住你家對面的,你彭叔叔就在你爸手下做會計的……”鐘阿姨滔滔不絕。
剛才盯着蘇可看的年輕女人笑着說:“我是蘭月。”
蘇可對彭蘭月印象更深,她們是從小的玩伴,蘭月比她大兩歲,總帶着她玩。
在這裡遇到故人,是意外之喜。
蘇可和他們一家聊起近況,都很唏噓,鐘阿姨還為她父母的早逝傷懷。
“哎,喬典和新月多好的人啊,怎麼就走的那麼早?都是命。”
彭叔叔話少,這時接了句話:“是啊,誰能想到那麼好的車能刹車失靈。”
“老喬喝酒了啊,肯定是速度太快,來不及刹車。”
“哪裡是因為喝酒啊,老喬最穩妥,開車絕對不喝酒……”
彭叔叔猝然停下,推了推鐘阿姨,“去拿點水果來吃。”
蘇可笑笑:“不用的。”
在鐘阿姨這裡坐了一會,蘇可留下他們的聯系方式才告辭。
鐘阿姨叮囑她常來這邊玩。
*
當晚回去蘇可做起了噩夢。
女孩被司機接回家,高興地推開門,“媽媽,我回來了。”
等待她的卻是一室的寂靜。
她從樓下找到樓上,沒有半個人影。
春雨淅淅瀝瀝地,一會停一會下,沒完沒了。她守在自己房間的玻璃窗前看過往車輛,沒有一輛是她熟悉的。
夜幕降臨,雨勢越來越大,甚至成了瓢潑大雨,雷聲轟隆如戰車,白光陣陣,女孩把自己抱起來藏在床下。
然而再一道白光劃過黑沉天際,她忽然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道,下一瞬她頭上的床,更高的屋頂轟然碎掉,一片片落下來,壓住她。
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眼前卻赫然出現兩個血肉模糊的人影。
“爸,媽……”
她拼命地要爬過去。
蘇可從床上驚醒,滿頭大汗,而她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震動。
“媽咪!”睡夢中的黎一舟咯咯笑了幾聲。
原來是夢。
她摸到額前的汗,手撫着胸口,心跳得異常快。
手機的震動停了兩秒又接着開始,蘇可拿過手機看到黎岱的号碼。
她直接挂了。
黎岱契而不舍,繼續打。
蘇可接着挂,最後他發來幾條信息。
“你不要想着離開我,我不會同意。”
“監控隻是為了你我的安全,不代表什麼。”
“如果你不想曾律師被吊銷律師證,明天讓她撤回離婚協議書。”
“既然你不在乎蘇家的死活了,蘇翊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們沒有感情破裂,相反家庭幸福,法院會看到證據的。”
“乖乖留在我身邊。”
“寶貝,你還有最後一天冷靜期。”
蘇可咬牙看完這些,回他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