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停下敲着桌子的手指。
他質問道:“我這個苦主帶着另一個苦主,上你門來讨一個公道,不曾想受到的隻有質問,看來丞相後宅中亂遭得很呢。”
指摘一個人後宅亂,近乎是指着對方罵他娶了一個污糟的不會理事的夫人。
畢竟後宅一應事務都是由丞相夫人打理,後宅流言紛紛,甚至傳到了丞相的耳朵裡,這可不就是丞相夫人的失責嗎?
白照說完,轉頭看見依靠在門框的房妙愛,眉峰微微挑動。
房妙愛在想通,今日發生的事情,不過都是拿自己做個筏子後,直接站了起來,自行揉了揉手腕,靠在了門框邊,等着裡面“打”出一個結果。
反正跟她有禮無禮基本沒有關系。
若是丞相想發作,她就算規行步矩,也能找到由頭。
若是丞相不想發作,她就算現在上樹掏鳥,也得被稱贊一句“不拘小節”。
說白了,這事兒和她根本沒有關系。
白照對房妙愛一招手,“過來,我們兩個苦主找丞相要個說法,要不然得被冤死。”
房妙愛不發一言,站直身體踏入丞相的書房,徑直走到白照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丞相見她如此大膽,特意又看了一眼,但什麼都沒說。
手邊的桌子上放着糕點,房妙愛也不客氣,直接拿了就吃,不管他們兩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你……”丞相終于有反應了,似是從來沒見過哪個下人,在他面前不行禮不怕他,現在更是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就吃了。
房妙愛一掀眼簾,平平靜靜的,“這麼好吃的糕點,我還從來沒吃過,怎麼了?”
白照“呵”了一聲,應聲道:“丞相書房擺着的糕點就是要人吃的,不吃不就浪費了?”
丞相:“……”
房妙愛吃了放下自己吃了一口的糕點,又走到白照那邊拿起他桌子上的糕點吃了一口,複又放下。
她徑直向丞相的桌案上過去,動作擺明是要吃丞相桌子上的糕點。
丞相站起身來,對白照道:“别太過分。”
白照對此不置一詞。
糕點指定有問題,但若是真的府醫在這裡,必定不會解釋,所以他也不能出聲。
房妙愛已經拿起他桌上的糕點吃了一口,端起他手邊的茶。
丞相擡起手攔住她,“太過了。”
房妙愛沒吭聲,直接繞過他的胳膊,将茶盞拿到身前,用手沾了一點茶水,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這一個動作,丞相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來。
白照站起身來看丞相,反問道:“看出門道了?”
丞相面色頓時黑了下來,吩咐道:“關門。”
守在外面的人,将房門關了。
房妙愛指尖一點茶水,她搓了一下,“丞相,我也覺得自己太過了,亦太過分。”
說完,也不解釋了。
有問題的糕點和茶水還在桌上。
丞相閉閉眼,隻好道:“不過,也不過分。”
他沉聲:“若有問題,你可直接同我言語,你是府醫心腹,我必然會信任你的。”
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