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劇烈咳嗽了起來，星星點點紅點落在了胸前。

悲極傷身。

白照身後的房府醫眼看他的狀态不對，一個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照脖頸一痛，他緩慢的扭過頭來，新鮮的健康的血色燃在唇瓣上，他輕啟唇瓣：“你的力道太小了。”

他伸手扯住了吳府醫落在他脖頸處的手，拽了下來。

他神情冷漠，與往日裡的冷漠好像一樣，卻又好似不同。

瞳孔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最後一次，沒有下次。”

白照說得是吳府醫對他下手這件事，就算是為了他好也不行。

吳府醫臉色也不好看，他收回手，若是尋常人他的力道已經夠用了，可遇到的是白照。

他艱難點了一下頭，“白照，你……”

白照想是沒有聽到他說話，繞到了椅子的另一側，附身彎腰，動作輕柔小心的将房妙愛的上半身擡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調整到了讓房妙愛舒服的姿勢，他才對吳府醫道：“房妙愛睡着了，你過來看看，她為什麼不醒？”

聲音十分平淡，好似房妙愛真的不過是太過疲累一時睡着了而已。

吳府醫臉色白了，他不用上手，隻觀房妙愛此時的臉色便知道人可能已經不好了。

可白照的态度又是如此，他垂下視線慢慢走到椅子旁，手探上了房妙愛的手腕、頸側……

一片平靜，不見任何的生命迹象。

“白照，她已經死……”吳府醫再三檢查了房妙愛的身體，一點讓人心存僥幸的希望都沒有。

“閉嘴！”白照聲音狠厲，眼神中閃過殺意，低頭看向房妙愛卻又變得溫柔缱倦，“她隻是太困了，怪我睡太久，她太過擔心了，我會等着她醒過來的。”

他低頭看着房妙愛，整理她臉側的碎發，擦幹淨臉上遺留的血迹，眉頭卻又皺了起來，“房妙愛，你睡覺真不會找地方，這裡睡得太不舒服了，也怪我，占了你的床，現在我将床還給你。”

白照橫抱起房妙愛，繞過屏風，一步一頓，身形緩慢，到了床前，卻又不滿意了。

房間内，其實有很多血迹，白照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他抱着房妙愛轉身出了房間。

破霧守在院門前，院門在聲音嘈雜，不管外面說什麼，破霧隻有一句，“不開門。”

白照抱着房妙愛從房間内出來，也隻是分給院門處一個眼神，随後将眼神收了回來，徑直往旁邊幹淨的房間去了。

那房間本是房妙愛準備出來，以防萬一臨時充做休息的地方，一應器物都是齊全，内裡也幹淨整潔。

白照抱着房妙愛進了這間屋子内，環顧一圈，勉強滿意，将房妙愛放在了穿上。

房妙愛一動不動，任由他動作。

白照看着此時的房妙愛嘴角勾出一個笑，“你現在倒是乖巧，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不會頂嘴。”

吳府醫跟在白照身後，看着他臉上露出的笑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一股寒氣自腳底下升上來。

“白、白、白照，你清醒一點，你好好看看房妙愛，你好好看看面上的人。”

他聲音都哆嗦了起來，生怕白照做出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