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醒來就沒有再喝一口水，身體接連流血和嘔吐，已經處于極度缺水的狀态。

隻不過是因為神經一直緊繃着才沒覺得，現在看到茶水，喉間的渴意越發的濃郁。

他甚至嘗到了自己喉嚨裡的鐵鏽味。

吳府醫知道白照是什麼狀況，水也是故意倒的，而且裡面加了一點别的東西。

他沒有催促白照去喝茶水，隻要稍微等一等，等他自己去喝就好。

若是催促，反倒容易讓他生出警惕來。

吳府醫就當自己不存在，也不同丞相和白照交談，給兩人倒好茶後，自顧自喝了起來。

丞相也沒同吳府醫說話，他問白照：“你究竟什麼時候知道的？”

白照捏着茶杯，緩慢喝了一口，喉間的幹咳平複了一瞬，緊接着他的身體在渴求更多的水。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态，缺水了，他又喝了一口，才道：“原本隻是推測，将那個女人殺了你卻沒有反應，就知道推測是真的了。”

“胡鬧！”丞相面色不善，帶了一絲生氣，“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僅僅是為了一個推測，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将人殺了？”

他又想到了什麼，更氣了，“甚至還不管不顧直接出現在外人面前，此前不都是借着吳府醫的身份在府中行動？”

白照點點頭，喝完杯中的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若是不直接出現，怎麼同房妙愛成婚？用吳府醫的身份？”

他冷笑了一聲。

丞相沉默片刻，“你既然推測出了房妙愛的身份，那就應該知道，之前劫殺房妙愛的那些人裡面有柳氏的手筆在其中。”

白照垂眸，“我知道。”

丞相頓了一下，“現在并不是合适的時機，等待時機合适，那個時候成婚也是可以的。”

“不行，沒有時……”白照眼前模糊，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口便暈了過去。

丞相驚了，去看吳府醫，“這是怎麼回事？”

吳府醫對着桌上他方才泡的茶水擡了擡下巴，“裡面下了點迷藥，讓他睡一會，要不然你啥也不知道。”

“什麼？”丞相怔愣，“我不知道什麼？”

從方才他們的話，吳府醫現在可以斷定，原先的丞相小姐是假的，蒹葭院裡躺着的已經死了的房妙愛是真的。

至于其中的彎彎繞繞，吳府醫不知道，他現在也不想知道。

他看着面前的丞相，“希望你能承受的住。”

丞相心中預感不太好，表情僵硬了起來，“怎麼了？難不成是房妙愛不願意認我，這也沒有事，畢竟這麼多年我沒盡到父親的責任，還認錯了人，她不願意認我也是應當的。”

吳府醫一句話不說看着他。

丞相又說了兩句什麼，說着說着不說了，聲音低了下來，“你說吧。”

“白照中毒，房妙愛為了救白照，以身試藥，藥性在體内疊加，她沒抗住。”吳府醫三言兩語将事情說清了。

丞相蓦地擡頭，眼神發狠，“不可能！方才白照還說房妙愛是太累了，現在正在睡覺，你到底為了什麼，現在要說這樣的話騙我！”

“白照打擊太大，不願意承認。”吳府醫起身，指了一間房，“房妙愛的屍體就在裡面，不信的話，你可以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