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從回憶裡抽出來,眼前發暗,感覺世界晃了兩晃,心口猛地湧上來一陣不适感。
他一張嘴,“噗”吐出去一口鮮血。
吳府醫吓得一驚,連忙過來,把住丞相的脈搏。
“心火過盛,火邪侵蝕肺腑,灼傷肺腑經脈。”
他摸出一根針,紮在了丞相手上,頓了一下觀察丞相臉色和探查脈搏确認又效,立刻又紮了幾針。
丞相舉着被紮成刺猬的胳膊,自嘲笑了一聲:“身體如此不中用,怪不得顧不住自己想要護住的人,曾經顧不住夫人,現在護不住女兒。”
他說着說着,嘴角又有鮮血流了下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吳府醫的眼慢慢變大,連忙又紮了幾針。
“冷靜!你别再想了!你若是再這麼想下去,我隻能也将你放倒了!”
吳府醫紮的針本是幫助丞相平複心緒,調整經脈的,此時卻覺得後者的情緒起伏越來越大。
丞相擡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吳府醫,“真是可笑啊!這身體到底有什麼用,即使做到了丞相的位置上了又有什麼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噗——”
他情緒起伏太大,吳府醫紮的針壓不住了,猛地又吐出血來。
吳府醫手腳麻利連忙調整下針,循循善誘:“你别再過分沉浸難過裡,若是你身體真的出現問題,也真的如了背後作祟人的意了。”
他手下動作不停,“白照現在情緒已經極其不好,一直在自欺欺人,若是你的身體再出現問題,你這丞相的位置保得住嗎?保不住又怎麼找背後的人報仇?”
丞相空洞的眼神漸漸聚焦,視線緩緩落在了吳府醫的身上,“嗯,繼續下針吧。”
吳府醫見他配合,稍稍放下心來。
白照已經有些瘋了,若是丞相也承受不住,他看不如直接散夥算了,他依舊回江湖上去做自己的神醫。
白照沒有絲毫顧忌,在那麼多人的面殺了名義上的丞相小姐,就算其中一部分是丞相的人,還有一部分丫鬟小厮可不是什麼嘴緊的。
裡面房妙愛的屍體還在放着,那也不能一直這麼放着。
這都是需要處理的事情,吳府醫是府中的府醫,可沒有那份權利來管,這些都得丞相來想辦法。
一盞茶後,吳府醫給丞相拔下來了身上的針。
房間内破霧的聲音漸漸小了,但還是能聽見哼哼唧唧的聲音,到底也不過是個小孩子,今天鬧了這麼一通,又一直沒有吃什麼東西,又大哭一場,現在身上早就沒有了力氣。
丞相和吳府醫先後進了屋子裡。
丞相站在床邊看着床上房妙愛蒼白無聲無息的臉。
破霧本來身上都沒有力氣了,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扭過身來護在床前,像一個小獅子一樣,沖着丞相和吳府醫龇牙咧嘴。
破霧現在誰也不相信,姐姐就是因為這些人才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絕對不會再相信這些人了。
丞相看見破霧這個樣子,卻輕輕的笑了,“你同她的感情很好。”
破霧惡狠狠看着丞相,不讓他再繼續靠近,“那是當然,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再讓你們靠近她!”
吳府醫知道破霧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試圖和破霧溝通,伸手想要去碰破霧的頭,“破霧,你姐姐現在已經嘶——”
破霧一口咬在了吳府醫伸過來的手上,死死的咬住一點力氣也沒有留,眼神中滿是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