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清楚自己早已被人查了個底朝天,卻也架不住心裡始終存在一絲僥幸,總想着萬一呢,萬一人家就被自己鬼扯的謊話糊弄過去了呢,萬一這次走運逃過一劫呢,眼下的陳明華就是抱着這種賭徒心理,可惜對面的人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裴越話語冷冽,步步緊逼:“你說東西是你撿的,好,那你告訴我,你是哪一天幾點鐘在哪個地方撿的?有誰可以給你證明?你說的那個黑色手提袋現在又在哪兒?”
“我,我是前天,我……”陳明華吞吞吐吐。
“17号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兒?陳明華,回答之前我勸你好好想清楚,西街那麼多的攝像頭可不是安着當擺設的,還是說你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可以做到來去不留痕。”
陳明華根本沒辦法否認,畢竟他扯的謊也太離譜了,再加上裴越已經明确指出了西街這個地方,他就是再天真也知道自己的行迹早就被警察調查的一清二楚。
他垂頭喪氣地承認自己17号當晚去了西街的洗浴按摩店,在店裡消費過後陳明華又覺得人家收費過高,試圖和老闆讨價還價,結果被罵的狗血淋頭,好一通羞辱。
裴越的指尖輕扣兩下桌面:“然後呢,從按摩店出來之後你幹什麼去了?”
“出來之後我,我……”陳明華還想垂死掙紮。
裴越冷哼一聲:“我來替你說吧,因為錢遭受老闆羞辱後你怒火中燒,再加上還欠了一大筆高利貸,所以你就起了謀财害命的心思,殺了周亞并且搶走了他身上的财物,是不是?”
“不不不,我沒有,我沒有殺人。”陳明華頭搖得飛快,完全落入了裴越的陷阱裡。
和更為嚴重的殺人罪想比,自己做的那點兒事罪名可就輕多了,本來還想抵賴的陳明華在平白無故背上了殺人嫌疑後算是老實了。
他朝着裴越二人喊冤:“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真的,兩位警官,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膽子很小的,平時在家連雞都不敢殺的……”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餘姜心裡有點好笑,為什麼每次嫌疑人辯駁喊冤都喜歡拿殺雞來舉例,一點兒新意也沒有,還有這個陳明華,都是參與過團夥作案的人了,他還好意思說自己膽小。
看着一臉慌張的陳明華,裴越面色不改:“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陳明華生性好賭,他上一次被捕入獄就是因為當時在賭桌上欠了人家的錢還不起,才半是脅迫半是自願的加入了那個盜竊團夥,因為他有一手開鎖的好本事。
就像馬魁他們查到的那樣,陳明華出獄之後因為身上有案底找不到工作,一直在家啃老,後來接觸到網絡賭博便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不僅輸的傾家蕩産還欠下了不少高利貸,甚至為了躲債連家都不敢回。
陳明華懊悔地說:“那天從按摩店出來我心裡火大的很,而且我手裡确實沒錢了,當時外面雨下的很大,我連打車的錢都沒有,就想着先去地下車庫躲躲雨,,或者幹脆在那湊合一晚上。”
陳明華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晚上,他被那個尖酸刻薄的老闆嘲笑羞辱,灰頭土臉地離開了按摩店。
漆黑的夜晚疾風驟雨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樣子,他衣着單薄,凍得瑟瑟發抖。
無處可去的他隻好偷偷溜進了地下車庫,車庫裡的車很多,從低檔到高端,從一二十萬的普通代駕車到價值百萬的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