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追問：“你就一次也沒去過何方的住處？”

“倒是去過一次。”周琪然說：“有一次何方半夜突然發高燒，燒的神志不清地給我打電話，我就去他家照顧了他一晚。”

“你有沒有在他家發現什麼，比如一些女性用品？”裴越的意思非常明顯，在他看來，何方千方百計找借口不讓周琪然去他家的理由顯而易見，無非是怕腳踏兩條船的事情敗露。

那麼登堂入室的不是周琪然的話，自然就是何方的另一個情人了。

“這個真沒有。”周琪然搖頭，她難得進一次何方的門，自然也是留心觀察過的，可不說什麼口紅發卡之類的，她在何方屋子裡連一根長頭發都沒發現。

當時周琪然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何方其實并沒有在外面找女人，他就是在忙着工作，可後來她在何方背上發現了不屬于她留下的痕迹，所以說女人還是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裴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引導：“如果不是女人，是男人呢？周琪然，你再仔細回想一下。”

裴越會有這樣的猜測還是因為昨天丁家偉告訴他，他們在搜查何方的住處時，在衣櫃裡發現了一盒已經拆封的安全套，還有一瓶用了三分之一的潤滑油。

再結合周琪然的證詞，裴越作出了合理的推斷。

周琪然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你是說，不、不會的，嘔！”她不可控制地幹嘔了幾下。

餘姜也很震驚，她從來沒想過事情居然會往這個方向發展，瞬間，一個模糊的畫面飛快地在她腦海中劃過，像一閃而過的流星，快的餘姜來不及抓住。

周琪然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呢？她甯願相信何方劈腿出軌，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男朋友居然是一個惡心的雙插頭。

“不可能的，何方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很主動的。”為了否定裴越的話，周琪然顧不上其他，連這種私密的事情都說出了口。

可她越想，心裡越沒底，她記起那天在何方家看見的那雙大碼拖鞋，他說是為了來做客的朋友準備的，還有他桌子上的那款已經用了一大半的男士香水，可何方明明從來不噴香水的……

裴越從周琪然驟變的臉色中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雖然他也不想再繼續打擊已經神情恍惚的周琪然，可沒辦法。

“周琪然，你想到了什麼？”

周琪然無聲地張了張口，突然狠狠地扯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看的餘姜仿佛頭皮都在跟着作痛。

周琪然一個深呼吸後，啞着嗓子說：“KN男士香水，跟何方……的那個人噴了這款香水。”

餘姜就這麼看着裴越三兩句話挖出了何方身上的這個大秘密，毫無疑問，接下來他們的調查方向有了。

有人托底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餘姜看着淡定如初的裴越，在心裡默默為他豎起大拇指，還得是裴隊，靠譜！

裴越感受到身邊灼熱的視線，轉頭一看，餘姜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寫滿了贊歎，就好像在說：裴隊你可真是太厲害了，還好有你在。

裴越代入餘姜平日的語氣，沒忍住把自己給逗樂了，他唇角微微上揚，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周琪然還沉浸在何方有可能男女通吃的打擊中，片刻後她動作粗魯的抹了一把臉，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媽.的！我這是陰溝裡翻船了啊。”

周琪然在心裡問候了何方的祖宗十八代，她以為是給自己找了個短期飯票，沒想到終日打雁最後讓雁啄瞎了眼，居然找了這麼個惡心玩意。

回想起過去發生的事，周琪然覺得自己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她估計是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個陰影了。

餘姜看她一臉仿佛吞了蒼蠅一樣大受打擊的模樣，心裡也是感慨萬千，周琪然跟何方這兩個人，說不清楚究竟是誰更對不起誰了。

“兩位警官，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先讓我回去冷靜一下？”

周琪然想自己還是要快點振作起來，她現在不覺得何方死的可惜了，沒有他那個糟心玩意兒更好，還有趙偉軍在等着她呢，他才是自己該在一起的人，隻能說她果然是個神人。

餘姜茫然地看着周琪然眼中燃起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