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的案子告一段落,他那個一門心思想要錢的父親也如願以償,除了殺人兇手萬家康應給的賠償,華康公司出于人道主義,又或者是苦于何方父親的糾纏,最終也給了一筆補償。
萬家康為了滿足自己苦苦壓抑多年的欲望,将何方當做手中可以随意掌控操縱的棋子,何方雖然為了利益屈服于萬家康,卻又在不甘中铤而走險将目标落在了周琪然身上,而周琪然呢,心甘情願入局,并想方設法在何方和趙偉軍兩端走鋼絲。
這一場多角關系中的每個人都在一盤巨大的棋局上,為了自己的利益各自為戰,謹慎進退,見招拆招,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而這種艱難維系的平衡卻被根本不在棋局裡,甚至連顆棋子都算不上的林盼盼幾句話就掀翻了棋盤,于是所有人都成了輸家。
這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硬要說的話,就像你知道眼前這片看似平靜的湖面内裡實則暗流翻湧,也有預感或許某一天,某一個時刻來臨,一切都将發生劇變。
你以為攪動風雲掀起巨浪的會是一塊被狠狠砸進湖裡的巨石,卻沒想到事實隻是一片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毫不起眼的的落葉,有種說不出的荒謬感。
餘姜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電腦上滿屏的文字仿佛化身成人,如今正在她腦海裡叽叽喳喳唱大戲,她越發覺得寫結案報告這個事可真是不簡單。
餘姜無聲歎息,将頁面拉回開頭第一頁進行二次校對。
“哎呀終于可以好好過個周末了!”趙科在座位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語氣裡滿是期待。
“怎麼,周末又打算去哪裡潇灑啊?錢包裡的票子還夠你嚯嚯嗎?”吳恒敲着鍵盤也不忘調笑他幾句。
趙科是隊裡出了名的月光族,每次還沒到月底就開始哀嚎自己的錢包為何空空如也,吳恒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隊裡這麼忙他哪兒來的時間花錢。
趙科一個轉身連人帶椅子閃現到吳恒身邊,伸手箍上他的脖子。
“哎哎哎,幹嘛呢?快撒手!”吳恒猝不及防被他扒拉個仰倒,不住地掙紮:“我這寫總結呢,趙科,你給我撒開!”
衆人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他們一隊的工作氛圍還是很和諧的,沒有案子的時候大家也會這樣開開玩笑,更何況馬上就到了下班的時候,假日正在向他們招手,一個個的眼見着心都要飛了。
所幸趙科沒想在辦公室這衆目睽睽之下釀出隊友反目的血.腥慘案,不過數秒就撒開了手。
吳恒趕緊去看自己的電腦,還好冥思苦想費了不知道多少腦細胞的總結上隻不過多了半行外星語,問題不大。
吳恒松了一口氣,随即毫不猶豫送給趙科一記愛的鐵拳,罵道:“神經!”
材料面前無兄弟,想害他的都得死!
趙科也不在意,反倒笑的一臉蕩漾:“嘿嘿,你絕對猜不到我周末要去幹嘛。”
見他這樣吳恒也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行,那你說說,你要去幹嘛?”
趙科今天一整天精神狀态都出奇的亢奮,聽到他和吳恒的對話,就連餘姜也忍不住好奇心,默默支棱起了耳朵,她再一瞄其他人,好嘛,八卦果然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同事本人親自爆料的八卦,此時不聽更待何時!
“我要去……”趙科故作玄虛拖長語調,在吳恒不耐煩又想錘他的時候才吐出兩個字:“相親!”
一向穩重的老大哥馬魁:“相親?”
滿臉詫異的吳恒:“相親?!!!”
“什麼相親?誰要去相親?”剛半隻腳踏進辦公室的方志青左看右看,瞬間精神了。
餘姜有些懵了,趙哥要去相親是什麼很稀奇的事兒嗎?沒記錯他今年也二十八了吧,正是男大當婚的年紀。
“方副,是趙科。”吳恒也語氣驚奇:“趙科他周末要去相親!”
“什麼?”方志青也驚了,他蹭蹭兩步走到趙科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閃亮閃亮的:“你要去相親?”
“呃,啊。”饒是一向臉皮挺厚的趙科此時也有一種後知後覺想把頭埋進衣領裡的羞恥,但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
“哇——啧啧!”方志青繞着趙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活像在看什麼變種生物。
“請問,趙哥要去相親,是什麼稀奇事兒嗎?”餘姜終于沒忍住弱弱開口。
聞言,方志青轉頭,看見餘姜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模樣,笑嘻嘻地說:“小餘你這就不知道了吧。”
不懂,确實不懂,餘姜的眼睛眨啊眨,眼裡全是好奇。
方志青沒忍住撲哧笑出聲,許久不見他有點想不起來了,這小新人原來是這麼可愛的嗎?
他瞄了一眼某裴姓隊長虛掩着的辦公室,眼睛一轉,突然大聲喊:“裴隊!裴越——快出來!有重大新聞,走過路過别錯過!”
“哎哎,方副,别喊了方副!”趙科慌裡慌張地扯方志青的袖子,試圖阻止他在老虎嘴上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