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思二人的案子陷入僵局,警方沒能根據譚麗麗給的那些線索找出可疑的犯罪嫌疑人。
重新梳理案情後裴越帶着餘姜出了一趟差,常思思是這起案子的關鍵,他們查到三年前常思思名下的銀行卡裡突然收到了一大筆轉賬,當時她身上發生了什麼,這次的綁架案又會不會和此有關呢?與此同時法醫那邊也給了裴越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火車哐當哐當地開往目的地,餘姜倚在窗邊眉頭微微蹙起,臉色有些蒼白,火車上本就悶熱,再加上這會兒是夏天,汗味鞋臭味還有泡面盒飯味,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殺傷力屬實是驚人。
上一次坐火車還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餘姜沒想到重來一次自己的忍耐力也跟着下降了,隔壁座的小孩睡醒了精力十足,連哭鬧聲都铿锵有力,餘姜有些頭腦地揉了揉額頭。
裴越也沒有開口說話,火車上人多耳雜,不是能放心讨論案情的地方,至于和餘姜閑談,他倒也不是不想,隻不過裴越看她這副蔫巴巴的模樣就知道她也沒什麼聊天的心思。
裴越從售貨員那裡買了兩瓶水,他将其中一瓶放在桌上,然後擰開另一瓶水的瓶蓋後将水遞給餘姜:“喝點水會舒服一點。”
餘姜感激地接過水:“謝謝。”她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那股反胃的感覺才被壓下去了一些。
見餘姜不喝了,裴越伸手拿過水瓶,擰好蓋子放到桌子上。
餘姜嘴唇上還有着被水浸過的濕潤,亮晶晶的,和悶熱的車廂格格不入,輕易就能挑起人心裡那點兒隐秘的心思。
裴越看了她幾秒,又從外衣口袋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着綠色的液.體:“塗一點在這兒。”他擡手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地方。
“風油精?”餘姜接過來看了看,沒想到裴隊居然還會随身帶着這種東西。
她倒出一些液.體在手心,然後用指腹沾取過後在太陽穴附近緩緩揉開,清涼的刺激讓餘姜不自覺抖了個激靈,不愧是醒神神器,真上頭。
手心還殘留着一些黏膩感覺,沒等她動作,一張濕紙巾就遞到她眼前。
裴越的手指節分明,看起來修長有力,餘姜愣了幾秒後又說了一句謝謝,才接過紙巾仔細将手擦幹淨,然後将它丢到垃圾盤裡。
下一秒,那雙才剛剛吸引過餘姜心神的手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他的手心裡是……棒棒糖?
餘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裴越手心的棒棒糖是餘姜不久前才吃過的葡萄味。
說起葡萄,裴越看着餘姜的雙眼,覺得它們更像,黑亮亮圓溜溜的。
裴越覺得自己的壓根莫名有些發癢,想要咬些什麼,隻是想咬的咬不到,他緊了緊牙關:“發什麼愣。”說着将棒棒糖塞進餘姜手裡。
餘姜看着他,表情還有些呆呆的。
小呆瓜,裴越想。
“這個是……”
“方志青給的。”裴越不欲多做解釋。
餘姜張了張口,裴越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他一擡手:“别謝了,吃你的吧。”
“好吧。”餘姜欲言又止,手上慢慢撕開包裝紙,不時偷偷瞄他一眼,裴隊今天怎麼了,怎麼感覺怪怪的,都有點不像他了。
打趣的笑聲從兩人對面傳來,兩人不約而同看過去。
裴越他們對面坐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媽,卷發微胖,看着他們的臉上滿是笑意,過于慈祥卻又不帶惡意的笑。
“小姑娘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大媽還在笑着,她朝餘姜比起大拇指:“找男朋友就是要找貼心的,小姑娘眼光不錯喲。”
餘姜瞬間懂了大媽是誤會了她和裴越的關系,她白皙的臉頰迅速染上紅暈,連連擺手:“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好像有些熱。
沒等餘姜的話說完,大媽就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小姑娘這是害羞了。”
大媽笑眯眯地看着餘姜和裴越,啧啧,男俊女美,可真般配啊。
“哎呀。”餘姜情急之下用手肘搗了搗裴越:“裴隊,你快和大媽解釋一下。”語氣軟軟的,帶着不自知的撒嬌。
裴越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頰,想伸手捏一把,又想親自咬一口,他收回視線,喉頭抑制不住地上下滾動兩下,順着餘姜的意解釋:“确實不是。”現在還不是。
大媽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但看着他們的視線依舊火熱。
“我先休息一會。”餘姜輕咳一聲,靠在椅背上默默閉上了眼睛。
H市,經過幾個小時的颠簸裴越和餘姜終于到了地方,此時太陽已經将要隐沒入地平線,夕陽的餘晖灑在人身上,不會像正午時分的熾熱,而是淡淡的令人舒适的餘溫。
“走吧,先去酒店辦入住。”裴越擡手攔一輛出租車。
他們入住的是一家全國連鎖酒店,以幹淨衛生性價比高出名,辦理入住時舊事重演,前台小姑娘也把他們當成了一對,問他們是不是開一間房。
“……”
“兩間。”裴越将二人的身份證遞給她。
“好的。”前台露出了專業的禮貌微笑,忽略自己誤會了客人關系這件事,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在這個時間點,又是俊男美女一起來開房,會誤會也正常。
兩人的房間挨着,各自進門前裴越擡手看了一眼表,對餘姜說:“先收拾一下,半個小時之後去吃飯。”中午她就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又幾個小時過去了。
餘姜撇了撇嘴,她其實不太想去,坐了大半天的火車她覺得自己這會兒腰酸背痛的,隻想洗個澡大睡一覺,但她看了一眼裴越不容置疑的表情,隻好乖乖點頭:“哦。”
裴越蹙眉:“你脖子怎麼了?”
裴越不問還好,一問餘姜就憋不住了,她小苦瓜一樣皺巴着小臉抱怨:“下午在車上睡落枕了。”
裴越:“……”他也沒想到餘姜那會兒居然真的睡了過去,那樣擰巴的姿勢,也難怪她會落枕。
裴越擡手捏住她的脖子,餘姜身體抖了一下,像被鏟屎官突然捏住後脖頸的受驚貓貓。
他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溫熱的揉捏按摩讓本想後退的餘姜舒适地眯起了眼。
這樣的餘姜看起來更像貓了,裴越唇角微微揚起,整個人溫柔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