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年,這支隊伍已經相當成熟。
不少一向愛挑刺的長老們都欣慰的點了點頭:“少主帶兵有方啊,不錯不錯。”
就連昭月都難得說了句:“一路辛苦,為将士們準備了接風宴,帶他們去吧。”
虞槐知擺了擺手,身後的将士們就不再拘束,一個個放松下來,勾肩搭背的走了,昭月做事周全,将他們的家人也一同接了過來,既是慶功,也是團園。
在外面是能獨當一面的将士,回了家,在親人面前,也不過是孩子。
“虞姐姐,你在想什麼?”無憂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那邊有一對父母正在關切的詢問那名小将士,她才發現自己正盯着人家出神。
虞槐知掐了掐她的小臉蛋,笑道:“沒什麼,替他們開心。”
青時和應澄總算擠到了前面,青時歡天喜地:“少主,雲遙宮早就收拾好了,我讓小廚房做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我們也趕緊回去吧。”
應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但是能從眼神裡看出,她也是期待的。
虞槐知自然是滿口答應:“好啊。”卻發現昭月不知為何站在原地沒走。
她禮貌的開口詢問:“昭月大人,可是還有什麼事?”
昭月今天怎麼怪怪的,她可沒有哪裡惹到她。
虞槐知眼睜睜看着她在原地掙紮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再三,終于開口,丢下一句:“主殿也準備了接風宴。”便火急火燎的走了,像是身後有人追她一樣。
虞槐知是第一次見到昭月這個樣子,眨了眨眼,過了三秒才悟出她的意思來,這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就因為小将士們都有家人陪伴?
她想着想着,“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她這個嫂嫂啊,還是一如既往的面冷心熱,傲嬌的很。
連青時和應澄都低下頭,偷偷抿着嘴笑。
無憂晃了晃她的手,疑惑不解:“虞姐姐,你們在笑什麼?昭月姐姐的話是什麼意思呀?”
虞槐知失笑:“沒什麼,青時,應澄,你們将飯菜端到主殿去,今晚我們和主殿的人一起吃。”
“好嘞!”
昭月看着雲遙宮的人将飯菜一道一道端了進來,青時還生怕别人聽不見似的報菜名——
“松鼠桂魚來咯!”
“這道是蜜漬豆腐!”
“荷葉雞和百合粥放那邊!”
……
“還有少主最愛的醉梨花!”
昭月額頭青筋跳了跳,也不好說什麼,眨眼之間,桌子上已經滿滿當當了。
今天是家宴,所以虞槐知這邊,隻來了青時和應澄,以及無憂,昭月那邊隻有她和青竹。
按理來說青時她們是不能和她們坐在同桌的,不過她們是自小陪她一同長大的,情分和地位都非比尋常,虞槐知和昭月都不是講究虛禮的人,便無人顧及這些。
都是熟人,倒也算是放松,這些年昭月不知為何對她們的态度好了許多,青時和應澄也常和她打交道,不算拘束。
虞槐知和她們說着自己在西荒的事,她挑挑揀揀些有趣的,關于打仗的部分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帶過。
他們卻清楚每一場勝利都來之不易。
聽她說起當時潛伏在魔族的經曆,雖然已經過去了,青時還是捏了把汗:“幸好幸好,少主平安就好。”
應澄滿臉不贊成:“少主下次莫要這樣以身犯險了。”
“陸允珩?”無憂關心的另有其事:“和你在魔族成婚的,就是陸哥哥嗎?”
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虞槐知咳了聲,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抿了口:“隻是假成婚,權宜之計而已。”
昭月難得皺了皺眉:“那也不能如此随便。”
無憂還在纏着虞槐知問魔族婚服長什麼樣,漂不漂亮。
青竹看着她,指尖微動,端起酒杯輕笑:“恭喜少主凱旋了。”
“對對對,”青時也連忙跟上:“光顧着說話,恭喜少主凱旋!”
“恭喜少主。”
“恭喜虞姐姐!”
連昭月也端起酒杯,輕輕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她莞爾:“恭喜。”
時隔多年,虞槐知恍惚又感受到了父親和母親在時,家的感覺。
如果……兄長能在就更好了。
于是她飯後就去了兄長所在的寝殿,她走時曾來過一次,不同的是,這次過來,一路上的守衛都沒有阻攔她。
大概是昭月吩咐了什麼。
兄長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安靜沉睡。
虞槐知看着他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昭月不知何時進來,倚着門框抱着手臂看她:“過來就為了這樣傻站着?”
虞槐知笑了笑:“當然不是。”随後拉了個隔音罩,将袖中的那封信遞給她看。
昭月接過:“這是什麼?”
看着信上的内容,原本還很随意的她,臉色越來越凝重,她猛的擡頭,像是沉浸深淵多年的人乍然抓住一縷光,眸色驚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