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扶搖。”林霁怒氣沖沖。
越皎咯咯直笑,将他剛才對自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哎呀,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别生氣嘛!”
“……”林霁氣極反笑,嘲諷道:“行,我不生氣,不過你這畫符的技術不行啊,沉睡符讓我一刻鐘的時間都睡不到,連個失眠都治不了。”
越皎道:“放心,你要是失眠了,我一次性多給你貼幾張,不收你錢。”
林霁咬牙,還要再說些什麼,消失許久的華木青和唐新忽然出現在明器店門口。
兩人單獨聊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唐新的臉黑成了鍋底,反倒是華木青一臉輕松:“天色不早了,我們回義莊吧!”
回去的路上,唐新一直沉默不語,就連到了義莊熄燈歇息前,也都沒再開過口。
豎日天亮,越皎醒來的時候,唐新所睡的位置空無一人,就連行李跟着不見蹤影。
華木青穿好衣裳走出房間尋找,正好撞見從廚房出來的鐘元豐,問道:“元豐,你看見唐新了嗎?”
“她走了。”鐘元豐手上端着剛蒸好的包子,輕聲道:“一大早就背着包袱走了。”
聞言,華木青平靜地點點頭,似乎對唐新的離去早有預料,反倒是站在她身後的越皎一臉詫異。
經過幾天的短暫相處,越皎對唐新已經有了一個大緻了解。
她這人吧大小姐脾氣,除了華木青誰都不放在眼裡。
不告而别确實是唐新能做出來的事情,但是走時連華木青也不告知,這就有點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唐新的突然離開并未對衆人造成太大影響,吃完早餐後,一行人又去了明器店打發時間。
蘇木的腳程很快,按理說兩日的路程,可剛過未時,他便帶着官差趕了回來,一同來的還有管轄當地的縣令。
縣令一見到華木青,滿臉谄媚恭敬,得知郁山鎮人惡劣的罪行後,當即吩咐人将他們都抓了起來,隻留下一些老弱病殘。
越皎站在街邊,看着一個又一個的人被鐐铐铐上送進囚車,好奇道:“師姐的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這麼厲害,不僅能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還能讓明府大人親自跑來一趟。”
站在她身邊的林霁雙手抱臂:“厲害的不是信的内容,而是寫信的人。”
“什麼意思?”越皎轉頭看向他。
“扶搖,這件事其實我昨天就想跟你說了。”林霁輕歎口氣,反問道:“你可知師姐是何身份?”
越皎想了一下:“道盟盟主的女兒嘛!小槿和我說過。”
“不止。”林霁輕輕搖搖頭,解釋道:“她的母親,神霄宗的宗主夫人,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姐姐,裕安長公主。”
“長公主!”越皎懷疑自己聽錯了,震驚的瞪大眼睛:“那皇上不就是師姐的……”
姐姐的女兒應該叫自己什麼來着?
越皎大腦瘋狂轉動,終于理清兩人的親緣關系:“舅舅?”
林霁點頭:“師姐也是皇室中人,先皇是她的外祖,殘害無數妖怪的榮安公主是她親姨母,所以你昨天當着師姐的面說皇室的不好,我和小槿才會那麼着急的阻止你。”
越皎尴尬一笑。
怪不得之前報案不受理的明府會在看見華木青的信後上心的親自來郁山鎮一趟。
怪不得明府明明是個官員卻還對華木青如此恭敬,感情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位皇親國戚。
寫不出高尚的品格,就寫一些高尚的身份。
越皎之前還在糾結這個話本世界的女主究竟是唐新還是華木青,本來鐘元豐的出現讓她差一點能确定女主的身份,結果沒想到他口口聲聲要找的姐姐竟然是自己。
如今華木青多了一份聖上外甥女的身份,越皎終于能确定她便是女主無疑。
确定了華木青的身份後,越皎又想起自己昨天當着她的面說的那些口無遮攔的話,懊惱不已。
“林霁,我昨天說了那麼多皇室的壞話,師姐應該不會記恨我吧!”
“當然不會。”林霁笑道:“師姐又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越皎松了口氣:“那就好。”
她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女主是華木青,要真是唐新,按照她對自己的讨厭程度,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雖然沒有找到範蟄,但徹底解決了郁山鎮的問題,此番下山也不算沒有收獲。
事情結束後,華木青等人要回滄瀾山,至于越皎被通緝一事,華木青提出願意主動為她作證。
即使沒有抓到所謂的殺人兇手,不過有華木青這個皇親國戚的身份存在,越皎洗脫嫌疑基本上是闆上釘釘。
與此同時,華木青也沒忘記自己先前說的話,向掌門懇求讓越扶搖重回滄瀾山。
重活一世,越皎本來隻想遠離是非,找個安逸舒适的地方躲清閑,然而華木青非要拉着她一起回山門。
“扶搖,你不是很喜歡修行嗎?你放心,這次回去,我一定會求掌門和師父留下你。”
華木青義正嚴辭,抱着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态度。
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越皎就是再想拒絕那也是有賊心沒有賊膽。
畢竟根據她上輩子的經驗,但凡是拒絕女主要求,又或者是和女主想法背道而馳的人,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小命越皎隻好硬着頭皮和華木青一起回滄瀾山。
離開郁山鎮那天,天氣陰沉看不到一絲陽光。
越皎背着包袱跟在華木青後面,剛走出義莊的大門,身後便傳來鐘元豐急促地聲音。
“等一等!”
越皎回過頭,看到鐘元豐雙手拿着什麼東西,疾步向她走來。
待他走近,越皎這才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
是一封信,以及一把桃木制成的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