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宴會開始的這天了。
穗歲被安排在了一個城主的身邊當侍女。
城主還有長老等人基本上都到齊了,魔尊還沒有出現。
穗歲在柱子一旁低着頭,心想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好想快點結束啊。
大殿裡有些吵鬧,都在互相交流,穗歲豎起耳朵聽着。
她前面不遠處,一個魔修正湊過去和穗歲侍奉的那個城主說話。
魔修小聲說:“怎麼這麼久還沒有來?不會真的和消息裡一樣修為倒退了吧?”
城主搖了搖頭:“不知道,聽說其他人派過來打探消息的人都沒有回應,估計是被他處理掉了。”
“我覺得不一定,他這都快半年了都沒露過面,說不定呢。”魔修不認同他的說法,“再說,那些派過來的人都是什麼貨色,我一個人都可以處理掉他們。”
城主被他說的有點不耐煩:“那你想幹嗎?”
魔修笑嘻嘻和他說:“我們一起聯手怎麼樣?”
“你是瘋了嗎?”城主先是驚訝,後面反應過來壓低聲音,“你不要命我還要,你忘記幾年前他回來的時候了嗎?!”
魔修滿不在意地說:“不就處理了一些人嗎?這有什麼?”
城主白了他一眼:“你當時不在魔界吧,你想送死自己去,别拉着我。”
“你難道不想要那個位置嗎?”魔修低語,“那樣一個血包雜種當上魔尊……”
“你閉嘴。”城主急眼了,但他還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
穗歲聽到覺得有些奇怪,等猩紅的血濺上了裙擺,她才反應過來。
“吵死了。”
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大廳立馬變得安靜。
穗歲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稍微擡一點頭,但隐隐傳到鼻尖的血腥味在提醒她剛剛發生了什麼。
許是太過緊張害怕,她沒有聽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恭迎魔尊。”所有人都起身迎接。
剛剛那個魔修的頭顱滾落在沈清衍腳旁邊,他随意踢開,對旁邊的人吩咐道:“處理幹淨。”
啧,每次都有這種故意找事的,别弄髒了他的鞋。
“讓大家久等了。”聲音散漫又随意,完全聽不出一點抱歉的意味。
他一步一步走去最前面台上的座位。
每聲腳步伴随着每個人心髒瘋狂跳動的鼓點聲。
像是一步一步踩在大殿中所有人的心髒上面。
等他坐上了那個位置,衆人的心髒仿佛也跳到了最高點。
“都坐啊,站着幹什麼。”聲音還帶着點笑意。
台下的人這才敢坐下。
“好了,開宴吧。”
穗歲作為侍女,上前去給那個城主布菜倒酒。
城主顯然剛剛也被吓到了,穗歲甚至看得見他額頭上的冷汗。
他此刻正在心裡慶幸,還好自己剛剛沒有附和那個魔修的話。
随手就可以如此輕松地解決掉一個化神期的魔修,到底是誰在懷疑他的修為倒退了?
那些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可是一直記得這位魔尊之前做事的雷霆手段。
等布完菜倒完酒,穗歲倒退半步準備退下。
雖然還是很害怕,但穗歲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魔尊到底長什麼樣子?
看一眼總不會對她幹什麼吧。
她悄咪咪擡了一點眼往上看去。
?!!!
椅子上的人穿着一襲墨色暗花袍,慵懶地坐在上面,此時正在垂眼看着什麼東西。
但那分明是沈清衍的模樣!
穗歲懷疑自己看錯了,呆在原地看了一兩秒。
旁邊坐着的城主不禁給了穗歲幾個眼神。
這個侍女怎麼回事?
穗歲反應過來連忙退下到一旁。
心中的震驚久久難以平複。
但她還是無法把自己黏人的散修男友和就剛剛在她面前殺了一個人的魔尊聯系到一起。
回想着剛剛看到的熟悉但冷漠的臉龐,穗歲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可能隻是兩個人長得像?
-
無聊的宴會。
沈清衍看着下面吓得像鹌鹑一樣的人覺得很是無趣。
百年不變的無聊,這些人總是沒看見他一段時間就開始蹦跶,等他出現後又一聲不吭。
他坐在上面拿出了玉簡。
穗歲現在在幹嘛?
有沒有給他新發消息?
打開看着空蕩蕩的界面,上面還停留在昨天晚上平平淡淡的互道晚安。
沈清衍周身的氣壓變得更低了。
這又不是在穗歲旁邊,他才不會刻意收斂威壓。
台下的人察覺到,連夾菜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整個大廳格外寂靜。
穗歲在一旁也是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威壓也太讓人害怕了,看來魔界的城主和長老真是不好當。
沈清衍看着這些天兩人之間越來越少的聊天消息,不覺有些郁悶。
為什麼就最開始和他發消息,久了就這樣冷淡。
他忍不住發消息問穗歲:【你為什麼這幾天都不怎麼理我了?這麼快就厭煩了嗎?】
“滴。”
寂靜的大殿響起了穗歲随身攜帶的玉簡傳送消息的提示聲。
看到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向她投來時,穗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不是,她明明記得宴會開始前她把聲音關了,難道,她按反了?
感受到上面的目光也看過來時。
穗歲沒敢擡頭。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