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苦吃的賀言竹擡頭看他一眼，有些詫異他的語氣，但還是沒說什麼，實話說道：“可以，比攬月軒的好吃。”

薛無妄挑了挑眉梢，“看來你這張嘴倒是品味不俗。”

攬月軒算什麼，他們燼夜宮可是把他們大廚的師傅請過來了。

看他吃到後面有些不方便，薛無妄用另一隻手撕扯下一塊鴨肉，然後一塊一塊放到他唇邊。

突然，薛無妄身形微微一僵。

指腹上還殘留着微妙的濕潤感，剛剛賀言竹吃的時候，舔到他了……

然而賀言竹絲毫沒有發現一般，繼續吃着。

薛無妄垂眼，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手上依舊有條不紊地遞着鴨肉。

“嗯……”

一小截手指被含入口中一瞬，薛無妄面有異樣，雙眸微眯。

賀言竹瞳孔震顫，連忙用舌尖抵出指腹。

然而那根手指退出口中後，卻沒有收回去，而是開始在他的唇上摩挲輕撫。他擡眼與薛無妄對上視線，男人眸色深沉，眼底深處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他不傻，不至于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賀言竹冷靜開口：“鴨腿吃完了，該吃飯了吧。”

唇上的手停住了，薛無妄挑了下眉，緩緩收回手。兩人在桌前坐下。

有侍女端來兩盆清水，薛無妄清洗完後用溫熱毛巾擦拭雙手，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賀言竹。

賀言竹被盯得渾身發毛，但這種事情不能挑破，隻能裝傻。他咽下一口飯，心中思忖，必須盡快逃出去。

相比起警惕的賀言竹，薛無妄的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好，他想到更好的折磨賀言竹的方式了。

修仙界的新一代翹楚，聞名的芙華公子，若是成為男人的娈寵，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折磨到他的了吧？

唯一難辦的是他不喜歡男人，但為了折磨賀言竹隻能犧牲犧牲自己了。

想到又多了一個新的折磨賀言竹的辦法，他不由悶笑出聲。

引來賀言竹怪異的眼神。

他不在意，一揮袖，“趕緊吃吧。”這可是他作為小厮的最後一餐飯，從今以後就是他身邊的男寵了。

飯後，薛無妄發神經一般，讓侍女拿了許多合身的衣物過來。

四五件衣服朝賀言竹扔來。

“都去換上我看看。”

他沒動，“為什麼要換衣服？”

薛無妄笑得不懷好意：“我突然發現我還是讓你在我這過的太舒服了，從今天開始我宣布，你就是我的男寵了！”

賀言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不然怎麼會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話。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照往常的薛無妄早該又發瘋了，今天他卻臉上的表情連變都沒變，嘴角噙笑，說出的話卻是十足的威脅：“不想換？要我幫你嗎？”

賀言竹的選擇是，窩囊地拿着衣服進更衣室。

這些衣服倒是沒有像男寵的衣服一般輕薄色氣，反而是些布料上好，款式版型都不錯的衣袍。

但再好的衣物，作為男寵的身份換上，也還是覺得不适，他磨磨蹭蹭地不想出去。

門外傳來薛無妄悠哉的聲音：“有困難嗎？我可以進去幫忙的。”

賀言竹捏着拳頭走出更衣室。

他穿的是五件衣服裡最素雅的素緞長袍。

薛無妄回過頭來，視線掃過一旁看呆了的侍女，不愉快地哼了一聲。

“太素了，換一身。”

最讨厭賀言竹穿白衣了，仿佛一塵不染，獨坐高台。

憑什麼？

他偏要拉他進入這塵世中，讓他見證他是如何登頂三界。

賀言竹又走進更衣室，更衣室外，冰冷的聲音響起：“如果誰不想要那雙眼睛了，我倒可以幫忙。”

侍女們噤若寒蟬。

賀言竹又換了身玄色的，薛無妄依舊搖頭，“下一套。”

賀言竹真想将衣服扔他臉上，但還是憋着氣又換了一身。

然而直到第四件薛無妄都依舊不滿意，賀言竹隻能換上最後一套他最不喜歡的紅色。

薛無妄不僅僅是真的選衣服，還存了幾分折騰賀言竹的心，正百無聊賴地等着他換最後一身衣物。

腳步聲從身後響起，他懶散地回過頭去。

青年膚白勝雪，紅衣似火，強烈的視覺沖擊令薛無妄也愣住了。

賀言竹的長相是偏清冷挂的，平日裡穿着素色衣衫時，讓人覺得高冷有距離感。此時他穿上紅衣，令鼻梁小痣帶來的煙塵氣更重了幾分，竟讓人從那雙鳳眼裡看出了幾分媚眼如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