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裝小姐?!”行秋吃到大瓜,眼睛都亮了幾分。
“有這種事?她是怎麼裝小姐的啊?”
“害,這事兒說起來可長了,沒個個把小時都說不完呐!”農婦擺擺手,面露為難之色。
行秋拿出團子牛奶和三彩團子:“阿姨,我這裡有零食。您坐,來給我好好講講!”
還是那句話,八卦是人類的本性。
村口唠嗑的大媽堆就是方圓十裡最強情報站。
甚至夏油傑也聽着聽着從草垛後面轉移到栅欄後面,而且連記錄都忘記了。
“我跟你說啊,那戶人家啊,夫妻兩個都是命苦的,年輕的時候在城裡打拼了好幾年,沒拼出個所以然來,幹什麼生意都虧本,不得已才回老家來的。
“原本啊,他們倆有過一個孩子,可是懷了五個月流掉了,後面那女人身體一直不好,直到快四十了才懷上第二個。
“他們的閨女我們都認識,挺好動一小姑娘,在家裡也經常幫忙幹農活,蠻招人喜歡的。可是上了國中之後,她整個人就跟變了一樣,我們都認不出來了!”
行秋覺得三彩團子吃起來有點黏牙,給自己上了一捧還沒做成杏仁豆腐的杏仁。
“她那時候就開始裝小姐了嗎?”
農婦搖頭:“那倒不是,她那時候還和爸媽一起過苦日子,就是那性子一天比一天叛逆了。
“她國中讀的最近的學校,走讀的,放學走兩步路就能回家。但她呢?她總比别人晚兩個鐘頭到家!”
行秋試探:“她是在外面玩了很久?”
“就是在外面玩啊,天天倆小時!
“哎呦你也是清楚的,那些城裡人家裡的孩子,放學之後還有社團興趣班,還能和同學朋友一起去逛街,但他們家裡有錢啊!北山家那時候還在還貸款,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塊用,哪經得起她這樣花?
“我們都勸北山管管他們的孩子,但他們老來得子啊,心頭肉,硬是一聲不吭!
“後來事情就更嚴重了,你猜怎麼着?”
行秋摸摸下巴,不明所以:“難道……她在外面結交了不良朋友?”
農婦一拍大腿:“對嘛!她和幾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走在一起,還是被她那個去超市買菜的媽發現的!
“你是不知道啊,那兩天,北山家的女人整個都是崩潰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女兒怎麼就養成和混混玩到一起了,她還想把女兒送進大學呢!
“他們罰女兒兩天不準出門不準上學,就待在家裡好好反省,結果屁用沒有!等回了學校,她還是和混混走在一起!”
行秋也露出不忍的表情:“哇,這也太叛逆了吧,混混一般都不是好人啊……但是她後來怎麼又要去特别貴的學校了?她不是不愛讀書嗎?”
聞言,農婦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嘴巴旁邊搖了搖,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剛剛忘記說啦,她天天貪玩結交不良,但成績一直不上不下,中考過線了!
“不過咱也不知道她幹啥要去讀那死貴的學校,據說當時好像老師都來他家走過兩道來着,不過最後還是拗不過,隻能掏錢讓她去讀了。”
行秋皺眉:“感覺好過分……那種學校學費比公裡學校貴好幾倍吧?”
“幾倍?幾十倍!那可不光是學費啊,那裡頭吃的穿的哪一個不花錢?據說一件校服就要好幾萬呐!夫妻倆拼死拼活一個月就夠她買件衣服,還得一年一換!這誰個吃得消哦!
“嘿,可是他們偏偏就是吃下了。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他們越寵啊,那閨女就越是無法無天,三天兩頭從家裡拿錢,我們都不敢看!
“而且啊,好幾次,我看她戴着特别貴的發帶和項鍊,那個款式,和電視上放的一樣一樣的,都是有錢人的玩具!
“我之前也勸她不要這麼搞,但她說什麼呢?‘同學們都有,她不能沒有’!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那些東西少爺小姐們随手都能買一堆,但卻要掏空北山家多少年的血汗錢啊!”
……人比人氣死人用在這怪怪的。
↑行秋寫作多年的文字敏感這麼告訴他,但他忍住了,沒說出來。
因為他善。
“那個姐姐怎麼能這樣呢?她這樣,家裡連飯都要吃不飽了!”
“可不是嘛!”農婦喝完一罐團子牛奶,“當時他們家簡直是村裡最窮的破落戶——這牛奶還挺好喝的,在哪買的?”
“是我媽媽做的哦!好像是拿很多甜品一起煮的——後來呢後來呢,他們女兒到哪裡去了?”
農婦低下頭來,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湊到行秋面前,神秘兮兮的說:“我告訴你,你可不能亂說啊。”
“嗯嗯!”行秋捂住嘴巴,表示自己明白了。
農婦歎了口氣,“哎,大概六七年前的樣子,他們女兒在學校裡不見了,直到現在也沒找到,估摸着是回不來了。”
行秋睜大眼睛,看起來很害怕。
好心的婦人對他耳提面命:“小娃娃,你可不能學那個姐姐,敗家不說還把自己給敗沒了。以後讀書也小心些,有點人販子就喜歡在學校旁邊轉悠。”
“嗯嗯!”行秋拼命點頭。
——情報很輕松地就拿到了。
夏油傑有點恍惚:“怎麼會這樣呢,這不科學……”
行秋忙着把還沒開封的零食放回去,不過他特地給兩個dk留了一份。
“怎麼不科學了,打聽消息不都是這麼打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