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櫻還算有些防範意識,她聽到後邊有輕微的緊随她的腳步聲,霎時間汗毛直豎。
女人快速在鍵盤上盲打出報警短信,掏出手機找到最近聯系人,步速微微提了些許。據她判斷,此人應當還在距她四五米遠的地方。
由于最近時常聊天,青川明的号碼恰巧擺在聯系人的第一位,白馬櫻在心裡祈求他此時就在書店。她左手向包裡伸去試圖掏出東西,哒哒的高跟鞋聲在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寂寥,空曠的聲音增添了恐怖感。
好在上天眷顧,隻有“嘟嘟”兩聲,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沒等青年說話,她以一副自然親昵的腔調搶先開口:“我快到家了,夜宵做好了嗎?下來接我吧。”
女人的聲音很柔軟,完全是在和男朋友撒嬌的語氣,她自認沒有露出破綻。但如果身後的黑影早就盯上她,那麼任何的掙紮都是徒勞無功。
好在她立即聽到電話那邊奔跑的聲響,她瞬間覺得無比安心。
對方溫和沉穩的聲音透過電筒傳來:“我馬上到。”
白馬櫻步速未變,她此時走在社區門口接近商鋪的主路上,遠處還有幾個行人。
再往前三十米便是社區拐角,拐角處有一個小門,她通常會由此進入社區離開主街區。雖然有保安在,但是此處行人更為稀少。
她的右手在口袋中摩挲着某個金屬制品,邊非常尖銳的金屬徽章,是殘次品周邊,邊緣磨得太過鋒利,因而被她留下當做防身用具。
走到拐角處,她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血液和心髒都在劇烈跳動着,在心底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終于她聽到遠處另有一道腳步聲,但果然如她所預判那樣,身後的男人已經疾步過來,突然伸手用迷、藥捂住她的口鼻,她緊緊屏息僞裝,從口袋中拿出徽章反手一刺——白馬櫻使盡渾身解數,徽章透過夏天單薄的衣物已經紮進了男人的肋骨間,女人大聲嘶吼着:“救命啊!”
男人也沒料到她沒有被迷倒,拿出迷、藥再次捂住她的口鼻。随手就将徽章拔出扔掉,另一隻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
空氣逐漸稀薄,白馬櫻意識到此人必然不是無差别犯罪,她仍然沒有放棄,即便知道有人趕來,也不會将性命交托到他人手上。
她故作不敵,再次暈了過去。腦海中快速的思索着,既然是用迷、藥将她迷暈,想必不會當場把她殺掉。
但事實證明她想左了。
迷藥隻是為了讓她的聲音與掙紮不那麼明顯。男人已經擡起手臂,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刀狠狠向她刺來,她猛地閃身躲過掉頭猛跑!
當然是跑不掉。
她剛才沒有選擇跑就是因為知道跑不掉。
樓上已經有人被她喊起。
而男人身後的腳步聲已然臨近,男人舉刀欲刺,青川明一腳橫掃踢掉男人手中的刀。
肌肉發達的男人兩次都是因為意外而失敗,實則他本人頗有武力,現在已經與青川明雙拳交互你來我往,堪稱勢均力敵。
青川明招招淩厲,拳頭重錘到男人眼眶、胃部,而對方也予以同樣回擊。嫌疑人畢竟是有備而來,此時不再戀戰,倏地抓住機會閃躲,另抽一刀刺向白馬櫻。
貓眼青年與男人距離很近,無法拉開橫踢姿勢,危險已經逼近眼前,他顧不得許多,擡起手臂便擋。
匕首在他左手臂劃開長長一道血痕,鮮血瞬間刺紅了白馬櫻的雙眼。
青川明眼神驟然變得淩厲,如同野獸見到血便解開了身上的封印——這一切隻體現在眼神變化上,白馬櫻恰恰沒有看見。
她焦心地看着青年巧妙閃身躲過,再次拉開距離側身飛踢将人掼到地上,以健全完好的手擰住他的脖頸,将他死死按壓在地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青川明的力氣逐漸加大。
男人咧出恐怖的笑容,他惡狠狠地盯着白馬櫻:“這就要問你父親警視總監大人了。”
諸伏景光與白馬櫻對視,他從後者眼中看到了茫然。
男人眼見失敗,打開話匣:“當年我苦苦哀求他希望他能網開一面放我回去給女兒治病,至少讓我把錢寄回去,他絲毫不聽!”
男人悲痛欲絕:“他的女兒是女兒,我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嗎?她本來是有希望活下來啊!都是你父親害死了她!”
他痛苦地哭着,面容猙獰:“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女兒的滋味,老天爺為什麼總是站在你們這一邊?!”
諸伏景光再度想起藤堂佑介的猜測。
不過白馬櫻不為所動,她掃了一眼青川明的傷口,邊從包裡掏東西邊輸出:“我記得你,田中浩。好不容易出獄不去看看你的老婆反而想再把自己送進去,你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