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桑黎輕緩的呼吸聲。
很近,近在咫尺。
他努力讓自己放松,但越克制,身體反而越發燥熱,無形的火焰在他胸口蔓延開來,燒得他喘不過氣。
桑黎微弱的呼吸聲在他的胸口蕩漾,她眼尾的绯紅色也氤氲在自己的胸口。她習慣将自己的想法都展露出來,就像不設防的小動物。
真的太可愛了。
黑暗中,他凝視着桑黎的背影。可能是因為入春的天氣已經算暖和,屋子裡仍然開着地暖有些熱。
她一動彈,被子松松地搭在她的腰際,吊帶睡衣裙可以隐約看見浮現的輪廓,線條流暢,脊背很薄,泛着粉汗。
白皙的皮膚透着一種暖白色的光澤,像是月光流瀉在細膩的綢緞上。
毫無防備的撩撥,更是有緻命的吸引力。
喉嚨幹澀,他慢慢俯下身,目光一寸寸掠過她的皮膚。
想品嘗。
想親吻。
為什麼别人可以,為什麼自己不行?
他從來是冷靜自持的,但現在距離太近了,他甚至能聞到她發絲間的淡香,讓貪婪的野獸從籠子裡鑽出來,撕碎獵物。
人和動物的區别就是在于自制力。
但是。
他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低頭,在她的後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唇瓣觸碰的瞬間,陸燼的身體都在顫抖。
她的體溫很舒服,像微微融化的冰,瞬間就滲入了他的血液裡。
雖然如柳絮柔軟,但理智卻像潰堤的洪水一樣崩塌,他擡起頭。
目光移向她的脖頸,呼吸逐漸加重,鬼使神差般,唇從她的肩膀一路向上,吻住了她的頸側。
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唇瓣貼着她的肌膚,一寸一寸緩慢缱绻。
欲罷不能。
熱氣輕輕灑在她的肌膚上。
應該停下了,但他停不下來。
“唔。”
桑黎抖了一下。
陸燼猛地停下了動作。
醒了?
桑黎并沒有睜眼,而是微微翻了個身,頭發滑過枕頭,下一秒,正好鑽進了他的懷裡。
陸燼僵住了。
沒醒?
他明明睜着眼睛,但就好像失神了般不知道桑黎怎麼突然就出現在自己的懷抱中?
她的額頭輕輕抵着他的胸膛,呼吸綿長而均勻,側臉壓在他的一隻胳膊上,看來已經用他的胳膊當作自己的頸枕。
溫熱而安靜。
推不開。
就這樣吧……
不賴自己。
是你自己過來的。
他投降妥協,不知道明天桑黎醒來會是什麼表情。
被壓住的胳膊順勢環住了她,她的體溫一點點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熱得讓他的呼吸都開始不穩。
睡吧。
睡覺。
***
次日上午。
桑黎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腦海還有些迷糊。
鼻腔中隐約有淡淡的,不屬于自己的氣息。
鼻尖動了動,睜開眼。
桑黎:!!!
她竟然蜷縮在陸燼的懷裡!
什麼情況!
為什麼陸燼會抱着她?
而且兩人這個姿勢看起來難舍難分!
他的手臂環在她的腰間,将自己牢牢地圈在懷裡,而她的手……
居然就放在了他的胸口,指尖還隐隐感受到他肌肉的溫熱。
不是,男人的胸有這麼好摸嗎?
做夢都不忘!
桑黎啊桑黎!陸燼不打死你啊?
登時,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自己和他竟然蓋着同一條被子?
這和同床共枕有什麼區别?
沒——有——區——别!
睡衣的吊帶滑落了一邊,胸口的布料有些淩亂,雖然沒有走光,但還是讓她臉頰瞬間燒紅。
她的一條腿甚至緊緊貼着陸燼!
難道,他們昨晚……做了?
沒印象啊。
沒喝酒啊。
也沒被下藥啊。
不行,不行,現在就得跑路!
桑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試探着想從他的懷抱裡溜出來。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着晨起的沙啞,直接震進了她的骨子裡。
桑黎全身一抖正好對上陸燼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
“你、你醒了啊……”她聲音發緊,臉紅得吓人像熟透的蘋果。
陸燼沒有急着松開,反而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順着她的眉眼往下,落在她略顯淩亂的睡衣吊帶上。
桑黎瞬間抓住被子,一卷,把自己卷到了床角。
“咱倆睡了?”桑黎一邊問,一邊去摸自己的身體。
還好,各個器官完好。
陸燼坐起來,靠在床上:“你壓了我整整一晚上,胳膊都麻了。”
桑黎大驚:“我,我又沒和别人睡過,我哪裡知道會這樣!”
“你睡相挺特别的。”他在笑。
桑黎抓着被子的手一緊,瞪了他一眼:“我才沒有!”
“沒有嗎?”陸燼聲音拉得長長的,懶洋洋地像是故意逗她,“那是誰壓着我的胳膊睡了一整晚?現在我胳膊還麻着呢,要不,你幫我揉揉?”
桑黎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氣急敗壞地抓起旁邊的枕頭砸向他:“陸燼!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怎樣?”
桑黎語塞,她确實沒有什麼可以威脅陸燼的地方。
但。
她看着陸燼微微發紅的耳廓。
其實他也無所适從吧,畢竟沒有談過戀愛。
桑黎眯起眼睛看着陸燼,挑釁道:“揉就揉,怕你不成?”
陸燼:?
說完,她不由分說直接伸出手按在陸燼的胳膊上,力道不輕不重。
倏然,她掌心裡的手臂肌肉緊繃。
上當了!
果然不習慣吧。
陸燼呼吸一滞,登時抽回手臂:“别鬧。”
急促的下了床。
桑黎笑嘻嘻。
陸燼:“我去洗澡了,你可以想想中午吃什麼。可以用我手機訂外賣。”
說完,拿着衣服出去了。
他覺得,自己必須沖個涼水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