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黎。”
陸燼從暗色絨布後走出來。
剛才,他關閉了瞳孔攝像頭。
畢竟,他也不想讓别人看見桑黎這副樣子。
光線落在她身上,好看得像精緻的娃娃。
但,陸燼不算很喜歡,因為過分美麗而顯得沒有什麼生機勃勃的生命力。
桑黎轉身,背靠着牆壁,也沒有躲。
坦然的就像陸燼每次靠近她時候的那樣。
但陸燼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來,桑黎現在認不出來自己。
但還好,她沒有躲。
桑黎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果然追上來了,自己料想的一樣。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笃定。
剛才,他們在橋邊還對視,她就知道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情愫?
對,“情愫”這個詞用得很好。
她鼻尖動了動。
男人身上有冷冽的氣息,像寒夜未散的風雪,可她卻聞到了熟悉的氣味。他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從頭到腳重新确認一遍。
陸燼張了張嘴,那一聲“你還好嗎”還沒有問出口,突然桑黎上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陸燼:?
桑黎好奇,目光閃爍,語氣上揚:“親愛的,咱倆也有一腿?”
陸燼愕然:?
……親,親愛的?
不對!
什麼叫“也”有一腿?!
還和誰有一腿?
桑黎才進來多久啊!!
桑黎滿意得笑笑:“你長得還可以,我确實還挺喜歡你這個樣子的。但為什麼不在我卧室的暗門處等着,你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陸燼:??
她是不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被BEAM-0248影響了大腦?
陸燼艱難問道:“什麼叫也有一腿?”
桑黎眨眨眼:“啊,看來你們還相互不知道啊,我以為貴族都是各玩各的呢。”
這是什麼跟什麼?
陸燼無奈:“桑黎,别鬧了。”
桑黎指了指腦子:“我昨天喝酒喝壞腦子了,您哪位?咱倆在一起多久了?”
“……”
發現了,确實像壞了。
陸燼沉聲回答:“你不是喝壞,你是失憶了。”
桑黎挑眉,從早上到現在,她就說不出的難受。
大腦昏昏沉沉的,确實感覺記憶空空的。
當眼前的男人說自己失憶的時候,她确實也覺得這個道理。
畢竟,她對斯洛沒有任何印象,但卻對秦野以及眼前現在出現的這個男人感覺很熟悉。
“看來,咱倆好像不是那種關系。那麼,我是誰,你是誰。”桑黎定定看着他。
此時,陸燼話筒内的周方陽終于找到機會小聲提醒:“老大,現在不能說太多信息,我怕桑黎撐不住。你現在周圍磁場波動很亂,如果波動峰值差距太大,會影響到你們兩個人的安全。最好言簡意赅。”
陸燼揉揉太陽穴,如果解釋異常體,又解釋桑黎因為任務被抓,太複雜,而且他不确定斯洛在監視整個畫中世界的時候,是否會捕捉到他的信息。
如此,隻能簡化一些了。
桑黎像隻小動物:“你看我的眼神,感覺你很了解我。”
“當然。”
“那你想好怎麼騙我了嗎?”
這個人糾結了太久。
桑黎一眼就能看出來。
陸燼笑了笑:“換衣服吧,一會兒外面的男人會着急進來的。”
桑黎瞥了一眼陸燼,轉過身,擡起手臂:“幫我把裙子後面的繩子解開。”
“好。”
裙擺輕輕一晃,像一朵快要溢出水面的白玫瑰。
陸燼深呼吸,這又是要,脫衣服嗎?
桑黎動了動肩膀,似乎在催促他。
她站得挺直,脊背纖長,皮膚像是白瓷釉,在陽光下浮着的一層暖光。
這條白色公主蕾絲裙很顯身材,襯得要很細。裙子背後是一層又一層細密交纏的白色絲帶,從肩胛骨一直繞到腰。
一點點抽開。
感覺也太暧昧了。
“勒死了,簡直就不是人穿的。”桑黎一直提着氣,“好看還要遭罪,我甯願穿寬大的衣服。你快點啊,我都不能呼吸了,要不是我自己能脫我就自己脫了,是吧,老夥計。”
“……”
哪裡來的譯制片腔調?
“别愣着啊。”桑黎催促。
陸燼擡起手,指尖在她背後停了兩秒,才落下去。
他先從最頂端那一截蝴蝶結開始,輕輕抽開。
布料被扯動時發出細細的摩擦聲,絲帶被全部抽離出來,外裙的禁锢消失,白裙落地。
露出裙撐,以及裡面的内裙。
裙撐也是被絲帶勒在腰上的。
第二道、第三道……每解開一處,桑黎就感覺輕松一些。
光影順着她肩胛骨的線條下落,像水,滲進他深沉的目光内。
直到,脫到隻剩下最後一層襯裙。
白色蕾絲層層堆疊在她腳邊,像是堆雪,一點一點消融。
她隻穿着一件薄薄的貼身衣物,背對着他站着,細若蟬翼的衣料幾乎遮不住什麼。
肩胛骨就像蝴蝶,輕輕顫抖。
陸燼沒說話,隻是站在那裡,看着她,眼神黑得深不可測。
桑黎感受着陸燼灼熱的呼吸,嘴角勾了勾。
她需要确定一件事情。
誰可靠,誰不可靠?
生物的本能會告訴自己。
就像,她并不想接觸斯洛,即使是她的丈夫,但一靠近就渾身難受。
但這個人就不會。
氣息包裹着自己,他們從前似乎應該有比現在更進一步的接觸。
比如,住在一起?
或者,睡在一起?
陸燼剛把外群裙下去,桑黎突然轉過身,晶亮明媚的眼眸迎了上去,似乎在邀請他參加一場盛大的誤會。
陸燼看愣了一秒:“怎麼?”
她笑眯眯,像一隻小白狐,問道:“你不是我的情人?”
“我……”
陸燼還沒回答,目光就将眼前的景色盡收眼底,差一點一口氣捯饬不上來。
這件襯裙,有點太犯規了。
束腰從腰窩一路收緊到胸口,每一寸曲線都都被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來。
就像文藝複興時期那些女神的油畫。
胸前的設計極低,壓得飽滿。
這比桑黎平日以來大敞開睡衣看起來……存在一些優雅的色情意味。
——咔哒。
陸燼迅速擡手,再次确認關掉瞳孔監視裝置。
還好,先見之明關掉了。
世界隻剩下她和他,連空氣都變得燥熱。
他怕這一刻流露出去一絲半點,被别人看見。
然後,陸燼又關掉了音頻。
“你臉紅了,”桑黎笑起來,并沒有半分的羞澀,問道,“既然不是情人,那是男朋友或者愛人嗎?”
陸燼頓了頓,沒有回答。
“那就是暗戀我?”桑黎又問,步步緊逼,躍躍欲試。
她昂着脖子,幾乎要貼上陸燼的胸膛了。
優美的泛着誘人的蜜光,像被點綴了蜂蜜的白色花瓣。
“桑黎。”陸燼忍着沒有後退,低聲警告她,聲音沉沉如同摩擦過金屬的沙礫。
靠得太近了,他的目光無處安放。
他不想顯得太直白。
陸燼還從來沒有這麼窘迫過。
沒有了記憶的桑黎,膽子也太大了。
明晃晃的引誘,是覺得自己不會做出什麼事嗎?
陸燼喉結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