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原委。
胡大人冷哼一聲:“你好大膽子!”
聲音一出,本以為逃過一劫的麻雀精顫抖着跪下:“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既然知錯,就讓妖王來罰你吧。”
收起贓物,面對蘭知道:“這回還需你做個證了。”
蘭知咳了一聲,不好意思道:“自然的。”
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吧?
餘光掃到跪在胡大人身後的麻雀精,那家夥察覺到蘭知的目光,惡狠狠瞪了過來,蘭知趁着胡大人轉身行走的空隙,探出半個身子,一根手指勾住嘴角,對着麻雀精吐了吐舌頭。
做了個鬼臉。
可惡的小鬼頭!
麻雀精心中滿腹怨言,恨不得将他那對眼珠子啄出來。
他辛辛苦苦耗費了多年的心血,才從庫中弄來那麼一堆高級靈石,就這麼……就這麼沒了!
氣得他想吐血。
哼,早晚要讓那臭小子好看!
來到妖王殿,胡大人禀報了麻雀精盜竊的事情,并讓蘭知道出了事情的經過,妖王下旨,将麻雀精打入地牢,收歸靈石。
孔還令:“你又幫了我一次。”
“啊,還是因為墨羽太胡鬧,差點闖禍。”
不過妖王為何說“又”?他們不應該才認識才一兩天嗎?那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哈。”
空氣中一片安靜,見妖王不再說什麼,蘭知默默道:“若是妖王沒事了的話,我便先回去了。”
主要是他實在受不住這陌生的氛圍,他怎麼不說話呀?
“嗯。”
孔還令靜靜的,待蘭知離開,妖王腰間一個華麗的香囊黛色漂起,幾道暗色流光萦繞在香囊上,不斷浮動,隻有他一人知道香囊裡放着的,隻是一道平安符。
一隻手扶起香囊,孔還令神色空洞,道:“我替你找回了魂魄,這算……我兌現了諾言吧……”
空蕩的大殿無人應答。
在妖界停留了幾日,孔還令命人祛除乾坤袋裡妖怪的魔氣,常淨閑便不多做停留,帶着徒弟們離開了,回到了暮日谷,唯有常道勻不知去向。
蘭知有問過師父師兄他去哪裡了,他們卻隻說大師兄去了某個很厲害的宗門。明顯是哄孩子的借口,蘭知根本套不出實話,心裡好奇的緊。
但是他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纏着他認為最好說話的二師兄,問:“二師兄,你偷偷告訴我,大師兄到底去哪裡了,我保證把話爛到肚子裡。”
雙手隔着厚實的冬裝拍了拍肚皮,神色認真。
步臨傑和蘭知就盤腿坐在榻上,步臨傑一斜眼就能看見蘭知穿得墩墩的小模樣,估摸着手感一定很軟和。
他不答蘭知的話,隻把冰涼的大掌塞進蘭知的後脖子裡。
勾起一抹壞笑,真暖和啊,和想象中一樣,熱乎乎的。
蘭知被突如其來的冰涼吓了一跳,猛地起身,甩開了步臨傑的手。
“嘶!不說就不說嘛,你幹嘛冰我?”
一張養出不少肉的包子臉埋怨地瞪着自家二師兄。
這二師兄太頑皮太幼稚太不正經啦!
步臨傑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調調:“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問,你大師兄忙着呢,管好你自己。”
說到一半,不懷好意望着蘭知:“師父一天天不着調,托我教你學習功法,你要是不聽話,小心我告訴師父,讓老頭子打你手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以前隔着文字根本想不到步臨傑性格這麼惡劣,偶像濾鏡碎了一地,可惡!他也有個性的!
充氣的腮幫子氣鼓鼓的,眼睛瞪的跟黑葡萄一樣。
隆冬寒雪漫天,外面的地面早就落了一地銀白。
蘭知倒騰着兩條小短腿,跑到門外雪地上,蹲下搓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雪球,轉身向榻上的步臨傑面上丢去。
雪球穩穩砸在步臨傑下巴處,那雪球并不實在,一下便散開了,隻在步臨傑下巴留下一片濕潤的水迹。
修煉多年的步臨傑自然是很輕松就可以躲開雪球,但是他沒有動,師弟調皮,打打鬧鬧才顯得有小孩子心性。而且小孩子的力氣能大到哪裡去?傷不到他分毫。
可若是旁人,那就另說了,那算冒犯。
躲在門框處偷看的蘭知,見對方被打中了,一樂,又繼續捏了把雪,剛準備對準目标扔去,打眼一瞧,原本坐在床榻上的人卻不見了。
嗯?人呢?
尋找之際,好像又下雪了,而且很大,鵝毛似的大雪,劈頭蓋臉朝着他的發頂落下,涼得蘭知龇牙咧嘴。
雪把眼睛糊住了,睜不開,隻能聽得見二師兄爽朗的笑聲,陣陣嘲笑罷了……
小狗甩水般甩幹淨身上發間的雪花,腦袋轉得暈乎乎的,眼睛倒是對準了步臨傑,手比腦子快,胳膊一伸,成型的雪球便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