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拿起箱中的兩個鐵質零件,試圖将二者拼接在一起。
陶夭在一旁探頭探腦(搗亂):“真能拼一塊?”
打臉她的是“咔嗒”一聲輕響。
兩塊零件嚴絲合縫地結合成一個完整的鐵質托柄。
“看這形狀,應該是某種戰器的組件。”
沈卓皺着眉端詳自己手上的兵器部件。
“這些人當是把零件拆開,再偷偷轉手賣出,從中牟利。”
“那我再看看别的!”
陶夭搶過沈卓手中鑰匙,率先打開了身旁一個箱子。
蓋子掀開後,箱子裡沒有鐵質零件,反倒堆滿了精細的木工制品。
陶夭拿起一塊木闆,在手裡擺弄着:“切……這箱子裡怎麼就偏偏沒有我喜歡的珠寶呢!”
她話音裡很是透着些失望。
眼見着某人有鬧事的前兆了……
沈卓瞥一眼陶夭身上的披肩,努力找了個輕松的話題:“衣服不熱麼?要不要脫了?”
陶夭“哦”了一聲,順手将披肩一丢。
其實剛開始,她覺得這樣披着有點像商隊裡那些奸商。
現在發現夏末還是太熱了,披着根本就是折磨自己。
沈卓搭着她老虎姐甩來的衣服,順帶着又接過木闆細看。
“這是用來固定刀柄的墊片,精細且耐用。看來他們不僅轉賣鐵質零件,還連帶這些木工部件,似乎就是整套兵器材料。”
“你們瞧瞧我這天賦,随便一看都是線索哦~”
陶夭歪着頭看向沈卓:“怎樣,你老虎姐厲害吧~可惜這裡就隻有鐵塊!你們不知道我有多喜歡珠寶的閃光!”
“小陶……”沈卓看她的目光帶些複雜。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時候太财迷了?”
“是啊!”王玄清附和。
“明明就那麼有錢,可别不知足了啊你……”
“有錢怎麼了?有錢就不能财迷了?”
不财迷能有錢?
“而且财迷怎麼了?财迷又不犯法!”
陶夭忙着得意,沒察覺到沈卓眼中那掩不住的縱容。
她兀自眨着亮晶晶的眼,語裡帶點撒嬌。
“哎呀,要是覺得我财迷,是不是更該獎勵我點兒好東西?”
明顯一副在期待什麼的模樣。
人也悄悄擠到沈卓身邊。
“這次破了案,咱們是不是能拿點金子、珠寶什麼的?我為了這案子,光是買暗号就已經花了好多呢!這都可以報銷的吧?”
沈卓忍俊不禁,目光溫軟。
“那咱們可得掌握關鍵性證據,不然這個獎勵你是拿不到的。”
“既然如此……”
陶夭嘴巴微微一癟,又換上一副無辜模樣。
“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搞個免檢箱子回去做生意?先發點小财?”
她拍拍大箱子,打鼓似的。
顯然沒忘了要讓沈卓發家緻富,然後娶自己這檔子事。
甚至捏着手指算了算,似乎在算轉運發财的具體日子。
“先慢着算财運。”
王玄清适時摁下她手,給興奮得不行的女人澆下一盆冷水。
“咱們得先搞清楚這批貨物究竟從何而來,再談其他。而且……私販兵器犯法的陶大娘子。”
“……”那就偷偷賣啊!
當然,陶夭沒說出來。
“那我再去套套話?”
沈卓立刻低聲提醒:“别問太多,要小心,别暴露自己。”
“瞧我的吧~”
陶夭心領神會,邁着輕快的步子跑了出去。
順手将幾塊銀子抛給外頭的幫衆丙(含淚)。
“這是貨款,點清楚啊!”
她心疼地瞥一眼銀子,心裡默念着——“這是王玄清的錢,不是我的!”
洗腦完畢,這才稍稍好受些。
交了錢後,陶夭故作随意地和幫衆丙搭話。
“對了,老哥,我聽說張虎死了,這事在咱這兒傳得可真玄……那小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哦?你說他平時也不是個簡單人吧?怎麼最後鬧得連命都搭上了?”
幫衆丙摸着銀子,滿臉笑容,嘴巴也松了不少。
“張虎?哼,他算個什麼玩意兒?就是個搬運工。不過,最近倒是踩了狗屎運,時來運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這種好渠道……”
他抛了抛手上銀子,又上下打量陶夭,語氣驟然變冷:“不過他都死了,我勸你啊,少打聽這些事。别像他那樣,幹事虎頭虎腦的,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陶夭臉上立刻堆起笑:“老哥說得在理。多謝提點……其實我哪是關心他啊,我這不也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接手他的貨源?畢竟,混咱們這行的,不都是靠門路嘛!”
說罷,又拍拍人胸,試圖套近乎。
“接手?”
幫衆丙聞言,翻了個白眼,順帶打掉陶夭的小手:“哼,我也想合作啊,但問題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弄來的貨。他每次都神秘得很,聽說老大還特地給了他幾隻免檢的箱子。就為了運那批貨呢……”
“哎呀,看來張虎是真有本事啊……”
陶夭暗暗記下,面上仍然保持着一副眼熱樣。
“這麼好的機會,真是讓人羨慕呐!”
幫衆丙沒再多說什麼,擺了擺手:“哪裡是他不簡單,是這批貨不簡單。得了,我話就說到這兒,你自己多長個心眼吧。”
陶夭點頭哈腰:“好好好,咱們也是想發财嘛,哈哈!”
不知不覺,飒爽大姐頭的人設就被她禍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