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飛多遠，淩星便停下了。

孔宣追上來，他本是要阻止淩星的愚蠢舉動，這會兒奇怪道：“你不犯蠢了？”

淩星冷靜下來，看了看九龍島方向，攤手道：“首先我沒有執法權，其次我打不過他們。”

孔宣失笑，“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淩星沒理會他，令小黃落地。

隔海相望，海的另一面依稀可見九龍島仙山樓閣的景象。

淩星問起系統關于呂嶽的情況，“你細細說來。”

鴻鈞道：“呂嶽居于九龍島聲明山，他門下有四名弟子，李奇、周信、朱天麟、楊文輝，皆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

“我怎麼一個都沒聽說過。”淩星現在很後悔當初沒看過封神演義原著。

鴻鈞決定給淩星好好補習下：“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你所知的哪吒楊戬等并不在榜上。”

“這我知道，他們是肉身成聖。”

當初某部封神電影上映時，營銷鋪天蓋地，連帶封神原著都火了一把。淩星便是在那時刷到了很多封神相關的幾分鐘解說。

鴻鈞繼續說：“呂嶽一門最終封的是瘟部神位，主修瘟疫制符，你可以理解為醫道、毒道和符咒法陣。”

淩星大概理解了，所以這幫人在洪荒搞生物醫學，肯定少不了人體實驗。

這時候又沒有醫學研究的倫理審查制度，自然也不存在主動為醫學獻身的受試者。他們要研究，隻能抓凡人，那些凡人便成了一次性耗材。

雙方對話，淩星皆一一轉述給孔宣聽。

孔宣雖說不在意凡人，但聽到呂嶽等人具體所為，也不由皺了眉頭，鄙夷道：“左道果然下作。”

語罷，見淩星情緒穩定，問：“你怎麼想的？”

淩星受過生物教育，她知道人類醫學史的進步，背後都有着無數人或主動或被動的犧牲。

她享受過先進醫療的福利，因此根本沒資格批評對醫學發展做出貢獻的那些“離經叛道”的人士。

淩星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我在想，這麼多年了，他們理應取得了不少研究成果。有句話聽起來很地獄笑話，既然取之于民，那是否也該用之于民呢。”

孔宣好像沒聽懂，又好像聽懂了，“你在說什麼鬼話？”

鴻鈞卻是理解了淩星話中含義，饒有興趣道：“有意思。”

得到認可的淩星，愈發覺得自己的想法大有可為，開始與系統探讨起來。

全程被排除在外的孔宣，琢磨半天，算是明白了淩星的意圖，他并不看好：“呂嶽憑什麼聽你的？”

已有了初步計劃的淩星，自信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孔宣被她文绉绉的話繞得頭疼：“又是什麼鬼話。”

淩星胸有成竹笑道：“一個利字。”

孔宣看她神神秘秘，又勝券在握的做派，也起了好奇心，“行，我倒要看看你能折騰出什麼來。”

天雲國都城，西京。

淩星以大價錢盤下了西京街道人流量最大的商鋪，打出招牌，七日後義診，分文不取，無論多複雜難治的病症皆可來此，保證藥到病除。

她不但花錢雇人四處宣傳，還讓小黃脖子上挂牌在商鋪門口吸引人群駐足觀看，并登記預約病人信息，給出号牌，按号分時段排隊看病。

做好這些，淩星命雇員和小黃看店，她則與孔宣前往九龍島請人。

對于淩星這些天的奔走，孔宣懷疑：“有用嗎？”

淩星道：“有沒有用，試了就知道。”

天雲國是東勝神洲上的一個小國，雖離九龍島很近，也隔了片大海，凡人很難尋到蹤迹。

淩星估摸呂嶽等禍害的都是天雲國的人，她整頓心情，與孔宣踏上九龍島地界。

剛一上島，便被島上弟子發現，盤問來曆。

淩星彬彬有禮道：“我乃碧遊宮通天教主弟子淩星，奉師尊之命，遊曆五洲。路過貴島，恰有一事需求助呂嶽師兄，還請小友代為通傳。”

那弟子見淩星氣度不凡，身邊孔宣姿容冠絕，态度恭敬起來，“既是如此，請仙子稍候。”

不消片刻，淩星與孔宣已置身于聲明山的會客大廳。

呂嶽和碧遊宮那些面目周正的弟子不同，他形容粗犷，紅發藍臉，三隻眼，怒目圓睜，看着就不好惹。

淩星不自覺氣勢弱了一截，作揖行禮，說她奉師命出宮遊曆，現有事需麻煩呂嶽。

呂嶽早知師尊收了個女弟子，據說對其頗為看重，連渡劫都守在身邊護法。他見淩星白白淨淨，作态文雅，一時看不出對方有什麼過人之處，客氣道：“師妹既有事，師兄自當相助。不知師尊他老人家如今身體可好？我也有日子沒去拜見過師尊了。”

老人家身體可好……

這幾個字是怎麼和通天沾上邊的，淩星着實想不通。

她隐藏内心情緒，微笑道：“師尊很好。”

呂嶽道：“那便好，不知師妹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