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幫她找到同門嗎,”淩星及時出言打斷,“何況明月姑娘的傷還未好完全,怎能放任她一個姑娘家在外獨自行走,難保不會如往前那般遇到歹人。”
“前輩善心,我銘記于心,日後定會報答。”明月感謝道。
孔宣不語,說來也怪,他對這個明月沒有丁點兒好感。原因很簡單,她跟那個賀尋天很像是一類人,表面冷若冰霜,不露波瀾,叫人很難捉摸其心思。這種人,他不喜歡。
淩星笑着調節氣氛:“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段子,說的是修士,對修為比他高的人稱前輩,修為差不多的稱道友,修為低于自己,有背景的稱小友,沒背景的稱蝼蟻。”
“說得十分貼切。”孔宣給出評價。
明月臉色微妙,沒有開口。
淩星想了想,補充一句:“我此話沒有暗示,明月姑娘别多想,你想稱我什麼就稱什麼。”
明月淡淡道:“我沒有多慮。”
“那就好。”淩星放下心。
那廂鳥族還在開會商議,副族長厲昭不參加族會,反而來了淩星這裡,他是來問有關阿繁的事。
淩星就把遇到阿繁與蛇妖對戰、阿繁臨終那一望、以及尋到小鸢鳥的事詳細說了。
厲昭的情緒比之前要穩定得多,他沒再失控,謝過淩星便默默離去。
“你怎麼不好奇阿繁為何會遠離鳥族,獨自撫育雛鳥呢?”孔宣問。
淩星道:“那是人家的隐私。”
左不過是男女情愛糾葛,與她無關,她沒那窺私欲。
到日落,鳥族總算商量完畢,碧君前來告知淩星結果。
聽完,淩星捋了捋,鳥族就三個主要訴求,一、交出污染泉水的罪徒。二、認錯道歉,并在族中制定頒布嚴法,不得再污染泉水。三、無條件歸還戰争俘虜。
這些訴求都在合理範圍,淩星的角度上看,不過分。
她向碧君擔保會盡力促成和解,待成功後,她也有條件,希望能借用晴空泉修煉。
果然,碧君對淩星的條件并不意外,他本就在想世上怎會有人做好事不求回報,除非是心懷鬼胎,現在淩星說出條件,他也能安心。
翌日,淩星與孔宣以鳥族和談使者的身份到達獸族領地甯城。
很快,獸族族長虎将接見了他們。
虎将人如其名,是個威武雄壯的男子。他也正如潔癖碧君所控訴那樣不拘小節,保守估計有半個月沒洗澡,身上一股濃重的臭味。
這種臭味還不是單純的汗臭,而是混合着野獸□□的強烈刺鼻氣味,熏得人腦子發昏。
淩星果斷封了嗅覺,但她發現這氣味非常可怕,居然還能攻擊人的視覺和觸覺。
她強忍着不适,對虎将說明自己的來意。
虎将得知孔宣的身份,有了幾分忌憚,但對着淩星這個聖人弟子,态度就輕慢了許多:“你就敢擔保鳥族沒人在水裡撒尿嗎?再說了,我們都沒嫌棄他們天天在水裡洗澡,晴空泉也是我們吃水用水的地方。”
淩星保持着得體的微笑:“鳥類與獸類身體結構不同,不會單獨排尿。有關洗澡的事,每個族群都有不同習慣。針對這點,日後兩族可以做出規定,隻許打水洗,不能直接下水……”
“太麻煩了。”虎将否定道,“想停戰可以,歸還人質也可以,但讓我們交人認錯,不可能。”
“請問方便說下原因嗎?”淩星禮貌詢問。
虎将嗤了一聲,“鳥族慣常喜歡小題大做,不就是尿了一泡,有什麼,難不成還真将泉水污染了?他們到現在不還喝的是晴空泉水,裝模作樣。”
淩星明顯感覺到虎将比碧君難搞多了,她盡量以客觀視角發言:“虎族長很維護自己的族人,您是擔心交出的族人會受到傷害吧,這點您可以放心,我保證鳥族不會傷其性命。”
“别廢話了,我不會交人。”虎将不耐煩回道。
淩星:……
這還怎麼談下去!淩星氣得想掀桌,她朝孔宣看了一眼,隻見孔宣雖面無表情,但眼裡全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很好,淩星站起身,重重一拍桌子,語氣激烈質問虎将:“你是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種人?你不就是怕交出人,被族人指摘你無能嗎!你難道就沒動腦子想過,不停戰,天天都可能有流血受傷的人出現,要是為了什麼高大上的理由打仗,我還能理解,但就為了袒護幾個随地小便的人,害得更多的人為之負傷犧牲,你認為這很光榮嗎?這很值得嗎?!”
一連串的反問砸到虎将頭上,令他暈頭轉向,這個淩星怎的突然轉變态度,如此咄咄逼人。
“大膽!”虎将還沒說話,他旁邊的手下率先發難。
“閉嘴!”淩星比他更兇。
幾個手下被震得不敢動作,齊齊看向虎将。
虎将仰天大笑,笑聲息止,他瞪着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淩星:“我族從來不怕流血犧牲,也絕不向任何人委曲求全,更不會出賣自己人,你死心吧!”
淩星氣得無話可說,頹然坐回椅子上。
虎将忽而道:“你的脾氣很對我,我很喜歡你,你有道侶了嗎?”
這是什麼展開?淩星都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