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璇示意盡管提。
花晚蓮問道:“負責為我縫制外袍的繡坊,是不是由你的人監督的?”
夏璇解釋道:“可以徹底一點地說,整個繡坊都是我的人。而且你所有的外袍全都是出自花州最好的繡匠、老闆本人金繡雁之手。他一個人精力有限,你才沒能從裡到外渾身花枝招展。”
花晚蓮“嗯”了一聲,不理他調侃,又問:“我記得,是不是每一件都有記錄?”
夏璇颔首:“每一件都編過号,件件花紋不同,并且保留了繡樣圖紙,保證隻此一件,絕無分号。所以麻煩的大少爺你的外袍才要嚴加管理,以防被人偷了去,冒你的名,因為隻是仿制的話,不僅料子、繡工達不到同樣的,靠花紋也馬上就能分辨出來。”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颦眉問道,“怎麼,出什麼問題了嗎?金繡雁是我的老朋友,他應該靠得住。”
花晚蓮并未立即回答。他十指相對,靠坐在椅背上,似無奈又似釋然,淺笑看着夏璇,悠悠道:“麻煩金老闆,快馬加鞭複制一件二十三号。”
夏璇和佟瑛利劍般銳利的目光刹那打在花晚蓮身上。于紫衣使者和綠衣使者的雙重威壓下,大少樓主仿佛渾然不覺,坦蕩回視他們。
“遵命、遵命,小的去辦。”少傾,夏璇投降道,“不過小的實在好奇,能不能多嘴問一句,如何給人家得去的?且不說連洗衣房都有我的人盯着,未曾報告丢失,那許多衣服,大少爺又不自己管,居然能知道,總不是在你眼皮底下幹的?今天才發現人家身份,早先不能縱容至此吧?”
“唔……”花晚蓮笑道,“如今回想,确實縱容。說不定,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認出他而不自知。”
夏璇表示願聞其詳。
見他不放過,花晚蓮隻得解釋道:“他沒拿,是我自己給的。因為‘二小姐’那時候看起來太可憐,而且太讓我想起泠澈了。所以之後‘她’沒有還,我也沒去要。”說着微微垂眼,嘴角勾起一點笑意,“我說不出任何理由,但就是相信他不會問我讨,是我給的,他才利用而已。”
至于“偷”這個字,他絕不會放進和楊泠澈有關的話語裡。
佟瑛問道:“那位不知道你的外衣管得有多嚴?”
花晚蓮回憶了一下:“我自己沒有提過……”
夏璇接話:“那麼知道詳情的都是我的人。”
對上夏璇一臉的沒轍,花晚蓮無辜道:“你試試,不會比我理智多少。”
佟瑛當即打斷這個話題避免延伸:“别拖我下水。”
花晚蓮好笑地看夏璇摟住佟瑛肩膀,站起身:“我去看看小燃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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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晚蓮離開的時候體貼地關緊了門。
夏璇摟着佟瑛肩膀的手腕擡起,用指背輕輕摩挲着他的臉頰,又滑到下巴勾他仰頭,傾身溫柔地吻住。佟瑛剛攀上他這隻手臂,夏璇空着的手深深地伸進他另一隻手的袖口,沿手臂緩緩摸下,包覆住他的手背扣緊五指。
吻得細膩纏綿、悠長隽永,仿佛一生一世,永無止盡。
等到夏璇終于稍微退開一點,佟瑛低低喘了口氣,嗓音微啞:“日夜兼程趕回來,就不讓我休息一下?”
“趕回來見我不是嗎?”夏璇貼在他唇間輕笑呢喃,“不行,我想你了。”
佟瑛也笑,把他的手抓下來勾着手指玩,湊過去主動吻他。
如同把平時說得出口的、說不出口的相思,都交付在呼吸糾纏、唇齒相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