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蓮不虞,眉頭又皺起:“這麼欺負你、和泠澈?”自己視若珍寶,恨不得時時刻刻護在掌心的,卻被當作趁手工具,理應是最親密的家人竟毫不愛惜。他不在意原因,他隻不舍得。
楊泠澈不太去想這些,但見花晚蓮忿忿不平,仍然高興,嘗到一絲被他關愛的甜蜜,偏頭噙笑觑他,調侃道:“今日真稀罕,花公子居然會關心旁人俗事。”
這話戳得花晚蓮心窩酸疼,傷感又無奈,柔聲道:“凡和姑娘相關的事情,件件都是頂要緊的,怎麼能說是‘旁人俗事’。”
楊泠澈怔住,臉頰瞬間燒燙,垂下眼不敢與他對視,紅唇微動,聲音幾不可聞:“……謝謝。”
花晚蓮一顆心軟得難受。
清風拂過,重重花瓣被擾下枝頭,飄揚在惟有彼此的這一方靜谧天地間,打着旋在身周簌簌起舞。
一片花瓣悠悠落進楊泠澈酒中。他晃了晃杯子,看那片鮮嫩花瓣乖巧地浮在酒面,嬌憨喜人,禁不住舉到唇邊慢慢啜飲一口,把那花瓣含到舌尖。
花晚蓮認真瞧着他。
素潔臉頰飛紅,長睫輕眨,斑駁光影點綴烏黑秀發,嘴角勾起熟悉的俏皮弧線,喝過酒的雙唇殷紅水潤,比潔白貝齒間的桃花更加甜美可愛。
先前怕對小姐失禮,如今細細觀察,眉目間依稀可辨“楊泠澈”的影子。
花晚蓮心悸,眼神暗了,再不願忍耐,傾身靠過去,長臂一伸環住眼前人,另一手扣在他耳後,迫他看向自己。
楊泠澈受驚擡頭,霎那溺進洶湧愛意裡。
夢過千萬次的熟悉雙眸如深泉,粼粼光芒正訴衷曲,是不敢做的夢。
而映進花晚蓮眼底的,是不自覺的凄哀。
他無聲歎息,吻上他失神微張的唇瓣。
楊泠澈毫無防備,被花晚蓮悍然侵入,奪走清婉花香,也奪走甘醇酒香。
早已不期盼半分的事真正發生,似沉入幻境。楊泠澈意識朦胧,伸手搭在花晚蓮肩膀,卻使不出力,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要推開還是拉近。
終于抱到朝思暮想的人,花晚蓮眼眶酸脹,再不肯放手。
良久,唇齒不舍分開,醺醺然若痛飲佳釀。
花晚蓮仍将人摟在懷,額頭相抵,親昵地蹭蹭鼻尖、親親臉頰,然後在楊泠澈耳邊低聲不斷地喚:“泠……泠、泠,泠。”
那嗓音裡情緒太濃烈,楊泠澈閉眼,身體僵硬,微微顫抖。
花晚蓮收緊手臂,将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極緻認真道:“泠,接受我的提親可好。”
楊泠澈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盯着他,臉色煞白。
在他說出拒絕的話前,花晚蓮複又吻住他。
再分開的時候,兩人都細細喘息。楊泠澈苦笑一下,還未開口,被花晚蓮倏地扣着下巴捏住了臉,道:“你答應了。我很高興。”
被捏得嘟起嘴,楊泠澈什麼話也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