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沒等甯迦定做出反應,電梯門就打開,兩個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兩個人也沒注意許式南和甯迦定,站在電梯中央。
甯迦定和許式南各靠後面一邊。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許式南看神色似乎有點酒醒,起碼過了剛才那股暈怔。
電梯很快就到達一樓,那兩個人出去,電梯裡又隻剩下他們兩。
安靜的,兩個人都沒有動作。
許式南站直了身子,看向甯迦定,“剛才……”
話還沒說出口,甯迦定就已經回答了,“我覺得可以啊。”
許式南聽到後的神情有些古怪,但甯迦定任由他看,并不回望過去。
沒過幾秒,許式南按下電梯開門鍵,離開前對甯迦定說,“過幾天跟你聊聊合同的事吧。”
對話一來一回,迅速地決定了未來一年的情感關系。
甯迦定回到包廂的那一層時,剛好陸松臨打來電話,他沒有接,沒過幾分鐘推門進去時,就望見陸松臨在座位上還在打電話。
瞥見甯迦定回來,他才放下手機,扯出個笑來,“我還以為你碰見什麼事了,這麼久沒回來,想着打電話問下你。”
甯迦定解釋說,“覺得有點熱,出去透了下氣。”
他看向左邊的空座位,心知肚明地問了句,“許式南去哪兒了?”
“他說他先走了。”陸松臨回,本來要接着投入席間的談話,誰知他轉過身對甯迦定開了個玩笑,“我這一不留神發現你兩都沒了影,差點以為你兩說好了一起偷偷溜走呢。”
“怎麼會。”甯迦定聽得好笑,覺得陸松臨的口吻好像他們還是高中,甯迦定和許式南約好了逃學卻沒告訴他。
甯迦定覺得熱,這話沒有說錯,甚至他回家後想起這話還是覺得臉有點發熱。
躺在床上翻滾半天都睡不着。
他不知道許式南為什麼要提出跟自己戀愛,也并不想去追究緣由。
他隻知道自己大概算是圓了一個多年來的心願。
驚喜來得太突然,叫他興奮過後是巨大的空虛。
甯迦定按耐住想撞牆的沖動,掏出手機打算跟許式南說點什麼。
許式南說戀愛一年,又說聊合同。
甯迦定不懂戀愛跟合同有什麼關系,覺得這正好是可以和許式南聊天的一個由頭。
他想了想,編輯好幾條消息發送,便等着許式南回複。
甯迦定等待的過程中想起了高中時沈曉漁跟自己說的那番喜歡的言論。
甯迦定對感情一直很懵懂,初中時被女生表白,也隻是會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拒絕。
跟他表白的女生是甯迦定的小組組長,之前總是很關照甯迦定,沒交及時的作業也會刻意等他。
然而拒絕對方表白後,那女生就有點躲着甯迦定,就連甯迦定跟她說話,對方都好似沒聽見。
甯迦定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也不好意思追問,于是兩個人就這樣不冷不熱相處下去。
甯迦定講給鄭曉舟聽,鄭曉舟告訴他,“女孩子臉皮薄吧,她跟你表白又被你拒絕,那肯定覺得尴尬,就不想看見你了。”
“為什麼啊?”甯迦定不理解,“我私底下拒絕的,在班級裡不是一樣可以做朋友嗎?”
“這種事哪有什麼為什麼,感情就是沒有道理。”鄭曉舟說出的話倒是難得帶點人氣,起碼不一闆一眼。
甯迦定放棄追問,懂得了面對女孩的表白得拒絕得更委婉貼心些。不然表白一個就失去一個朋友,很容易沒朋友。
沈曉漁對甯迦定表白過這件事曾一度讓這兩個人關系陷入一定僵局。
甯迦定和沈曉漁是關系很好的朋友,高中時甯迦定把沈曉漁帶回家玩時,鄭曉君還特意戴起眼鏡看了沈曉漁好幾眼,最後點點頭說了好幾個好字。
甯迦定一頭霧水,沈曉漁倒是跟鄭曉君搭起話來。
沈曉漁嘴巴甜,沒聊幾句就把鄭曉君逗得一直笑,臨走前還叫沈曉漁以後常來玩。
後來甯迦定說自己喜歡男的時,差點把鄭曉君給氣壞了。
她說,“我還以為你當年喜歡沈曉漁呢,姑娘都帶到家裡來玩,感情你遲遲不表白是喜歡男生。”
甯迦定對此一言不發,鄭曉君氣得一個星期都吃不下飯。
沈曉漁後來出國讀書,甯迦定喜歡男生的消息沒傳到她耳朵裡,隻在甯迦定自己特定的圈子裡彼此心知肚明。
這事甯迦定沒好意思告訴沈曉漁,他首先是覺得還是不要打破沈曉漁對高中那份情感的幻想比較好。
甯迦定能感覺出來沈曉漁對自己還有點餘情未了,要是哪天突然告訴她,你喜歡的男生其實跟你一樣也喜歡男生。
他怕沈曉漁聽到覺得幻滅的同時會對自己産生厭惡的情緒,甯迦定不想失去沈曉漁這個朋友。
他并不是想刻意隐瞞,隻是覺得還沒有到跟沈曉漁說的時機,他知道這事藏不住一輩子,遲早要說出來。
說起來,甯迦定對愛情的開竅,少不了沈曉漁的幫助。
甯迦定不懂愛情,尤其沈曉漁坐他旁邊時對待愛情那真是有百八十種想說的話題,每次甯迦定聽到都覺得很難理解。
沈曉漁迷高冷優秀不冷漠男,甯迦定叫沈曉漁說幾個,沈曉漁卡殼沒說出來。她說,這是她喜歡的一種類型一種感覺,目前還沒有将誰對号入座過。
她問甯迦定,“你沒有什麼夢中情人嗎?”
甯迦定心目中哪有這玩意兒,他搖頭,“什麼夢中情人,我的心裡隻藏得下夢想,藏不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