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3 Double Attack16
塞西莉亞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掀開那位“警探”先生的外衣。
她必須得非常小心,以免自己用力過猛毀掉現場的證據——傷害到那位亡者的遺體。
這位先生現在的狀态可不太好,他全身扭曲,上半身和雙腿以腰部為分界點被拉扯到完全相反的方向,那幾乎是人類正常身體完全不可能達到的程度。
如果有人可以做到的話,那麼塞西莉亞毫不懷疑他一定會因為脊椎斷裂而死亡。
仿佛被什麼重物碾壓過一樣,他的身體看上去和摸上去都軟趴趴的,就好像是全身的骨頭都碎掉了那樣。
摸的時候塞西莉亞非常小心,就像是她在觸摸剛出生的嬰兒那樣輕柔,但就算是這樣她按壓下去的那個指印仍然過了一會兒才恢複原狀。
他看上去像是已經死了很久了,完全不像是不久前剛剛死亡的人。
塞西莉亞目光上移,她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雙眼不甘的圓睜着,眼睛裡有可怖的紅血絲布滿整個眼球的白色部分,細看之下塞西莉亞甚至覺得那些血絲在移動,而他的眼球凸起程度非常嚴重,雙眼幾乎要脫出眼眶。
繼續往下看,塞西莉亞發現他的脖頸處有些不尋常的腫脹,塞西莉亞猜他的血管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同時他的舌頭探出唇外,已經變成了深深的紫色。
最醒目的便是這幾處,他如此的怪異,如此的脆弱。
塞西莉亞覺得她甚至隻需要稍微拉扯就能讓他的身體整個破碎掉,就像一顆熟透的西瓜那樣裂開,然後紅色的瓤會碎裂着流出來。
這可不太妙。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位先生的死相太奇葩了。
而通常,非正常的死亡預示着非正常的犯罪手法。
現在,塞西莉亞推測那個他們正在追蹤的怪物并不好對付,或者換個說法應該是,它真的,非常詭異。
塞西莉亞輕輕的從脆弱先生的口袋裡翻出他的東西,錢包、車鑰匙、一包還沒有吃完的口香糖、一張折疊過的電影票存根、還有一張寫着電話号碼印着紅唇的紙巾,看起來他有過一段豔遇,不過他可能沒什麼心情和這位姑娘繼續發展——那張紙巾皺皺巴巴,上面還沾着咖啡的印迹——很顯然,他還有别的事情在忙。
塞西莉亞在他的錢包裡翻出了一張便簽紙,上面淩亂的寫着諸如奇怪、未知手段、規律這樣的單詞。
而最重要的是,她翻出了這位先生的警官證。
好吧,除了這個之外沒有其他可以證明他是個警察。
見識過Dean那種類繁多的□□後她可不會輕易相信證件,也許那是假的呢?!
不過,這是個重要的證據不是麼?
塞西莉亞把錢包裝到自己随身帶着的證物袋裡,其他的東西逐個放到了其他袋子裡,接着她探着腳尖避開地上的水迹跨過這位先生的遺體。
然後掀開了他的衣服,讓人驚歎的是除了他那軟塌塌的明顯嚴重受創過的脊背之外,他還在腰後别了一把槍。
塞西莉亞沒有卸下他的槍,她可以輕易的辨認出那是一把警署裡常用的制式槍支。
大家對這些槍評價還不錯,算是大路貨裡的好東西,力道強勁、手感甚好、傷害力不錯,可以很好的制伏作亂的犯罪分子或者其他什麼不聽從警官指揮的人。
而且造價便宜,壞了也不必心疼。
這可和自己家中收藏的槍支不一樣,那些寶貝如果損傷的話修起來可是很麻煩的,而你還不能随便的換掉它。
現在有兩個消息,好消息是她可以确定這位叫做比爾.卡裡姆的先生确實是一位警探。
而壞消息,誰能告訴她這位先生是怎麼被殺害的?
他的死相太過與衆不同。
塞西莉亞站起身疑惑的盯着地上已經死亡的警探先生不放,他之前應該是在追查什麼,便簽紙上的記錄是他的部分心得,不過記得很亂,看上去像是忽然間想到然後寫下來的,并沒有經過整理和分析。
不管他先前在追查什麼,現在他已經确定死亡,而且和那個怪物挂上了鈎。
那麼,是不是可以判斷,是那個怪物殺了他。
再進一步推理,那個怪物可能出現在了醫院裡,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警探先生和怪物一起出現在這裡,然後怪物殺掉警探,殺掉護士,接着盜走屍體。
但是,為什麼要盜走屍體?真的是那個怪物做的?屍體對它有什麼意義麼,或者說有什麼用處麼?
塞西莉亞感到極度的困惑,她覺得本來很清晰的線索現在又變得撲所迷離起來。
跟着一起來的護士小姐還在哭泣,她的聲音漸漸變大,走廊中央的服務台終于發現了這裡的異常,她們急忙叫警衛、呼喚負責人。
接着又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
而此時一間病房的房門被打開,一個目光呆滞的中年男人推着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上坐着一個垂着頭的女孩兒,她的身體如此纖瘦,臉色如此蒼白,不禁讓人為她擔心。
走進電梯前中年男人用一種迷惑的目光看着停屍房,他感受到了一種氣息,一種可怕的會傷害他的存在才能散發的氣息。
就是那個氣息讓他在走進電梯前躲了起來。
不過現在他正要遠離這裡,于是他緩緩垂下眼簾,電梯門慢慢合上然後數字漸漸變作了1。
護士們趕到了停屍房門口,巡邏的警衛也趕了過來,不過他們的腳步止于門口。
塞西莉亞拿出自己的警官證,展示了腰間的警探标志,“我是芝加哥警署的塞西莉亞.唐納德警探,我懷疑這裡發生了謀殺案。所有人禁止入内。”
然後她轉頭看向仍能站立、顯然沒有被吓破膽的某位警衛,“打電話報警。”
警衛咽咽口水,顫巍巍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有護士扭過頭捂住臉哭了起來,顯然現場對她們的刺激很大,詭異的場景、同事的死亡和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們整個人受到了某種劇烈的刺激。
癱坐在地上的護士這個時候還在哭泣,可她已經比先前好多了,現在她可以看向正在犯罪現場查看屍體的塞西莉亞,隻是她仍舊默默啜泣着。
塞西莉亞扭頭繼續查看現在,等當地分局的同事來了之後她就沒有了對這個現場的管轄權,不趁着現在多找些資料的話後面想要資料可不容易。
她的視線在兩個亡者之間逡巡。
地上的水迹以比爾.卡裡姆的口舌為出處,不得不說出口的位置讓人感到萬分的詫異,這讓人不由自主聯想到某些東西,形狀扭曲的在室内延伸,一直到那位死亡的護士那裡作為結束。
然而水迹并不隻是在她腳下止步,那罪惡的痕迹讓她整個人濕透了,她驚恐的睜大眼睛,張大嘴巴。
看起來并無明顯的外傷痕迹,她似乎是被吓死的,而并不是受到了傷害。
不過塞西莉亞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想極為荒謬,她更傾向于“被害人受到了某種無法用肉眼看出的”傷害。
隻是塞西莉亞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查看就不得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