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山姆有約。”塞巴斯餘光撇了一眼洛伊。
羅賓叫住他,“你等會~”說完快步往裡屋走,留洛伊和塞巴斯兩人站在客廳。
“你倆是要去打台球嗎!”錯過上次,洛伊仍對這種球類運動充滿興趣。
“不是。”塞巴斯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便再次陷入沉默。
“好吧。”洛伊表情中帶點失望。
塞巴斯還想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羅賓回來,往塞巴斯手裡塞了包裝好的餅幹,“你帶着點,和山姆一起吃。”
“瑪魯去興趣班不在家,謝謝你啊,又送草莓來。”羅賓接着遞了一份給洛伊,“這是阿姨早上剛烘焙的焦糖餅幹,你拿些嘗嘗!”
“謝謝阿姨!”洛伊對羅賓的手藝毫無抵抗力,每次吃到她做的東西,内心總會感歎一句:真是便宜那個大老黑了。
塞巴斯想起德米抱着的那筐草莓,胸口像是被石頭壓了一下,他似乎總忍不住嫉妒瑪魯,她得到了所有人的偏愛。
他扣上衛衣帽子,對羅賓說,“我先走了,要遲到了。”
“叮鈴鈴~”塞巴斯奪門而出。
羅賓對着驟然關上的門,輕輕歎氣,“這孩子最近總躲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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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洛伊睡眼朦胧地點開掌心的懸浮光幕查看好感度。
瑪魯的數值依然停在兩心,倒是德米特裡厄斯的數值悄然攀升了零點五。
當她瞥見塞巴斯那處時,差點沒從床上翻下來,原本上下波動的愛心圖标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赫然凝固在半心。
洛伊瘋狂回想,就是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
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
阿比将冰鎮汽水敷在發燙的臉頰上,剛跑完八百米,她還沒喘過氣來,一看洛伊,竟跟沒事人一樣吃着零食,也不知那校服口袋裡裝了多少東西。
“哎,全鎮的姑娘都在挑舞裙了。”她突然壓低聲線湊近洛伊,“怎麼樣,花舞節想好和誰一起跳舞了嗎~”
洛伊正愁着好感度的事,沒心思想什麼花舞節。對了!花舞節!她突然靈光乍現,花舞節是個漲好感度的好機會啊!
“謝!”恩……話音未落,突然一個球飛來,在洛伊擡頭的瞬間砸向她的面中。
一聲慘叫,伴随着溫熱的液體流出鼻腔。
“洛伊!”阿比着急忙慌地從兜裡掏出紙巾。
一群足球少年從遠處奔來,被球鞋碾過的草皮沙沙作響。
這球從塞巴斯腳中發出,他大步跑來,輕喘着氣,雙掌拖着膝停在兩步開外,“抱歉……”
洛伊仰着臉用紙巾壓着鼻子,正移開手想要看清肇事者是誰,誰知鼻血尚未止住,眼見它沿着肌膚挂流到了人中。
責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塞巴斯逐漸蒼白的臉色,洛伊瘋狂腹诽:不至于内疚成這樣嗷……
眼前突然天旋地轉,塞巴斯直挺挺地栽倒在草坪之上。
洛伊‘噌’得一下站起,他碰瓷呢吧!
場面一時間陷入混亂,主角從洛伊轉變成了塞巴斯。
“他…他低血糖?對,一定是低血糖!”洛伊手忙腳亂翻找口袋裡的巧克力,“讓開讓開……”她擠進擁簇的人群,蹲下身子,上手掰開了塞巴斯的嘴。
“洛伊,你幹什麼呢?”阿比不解地站在圈外,似乎并不意外塞巴斯的遭遇。
塞巴斯察覺到有人往他嘴裡塞了什麼,他暈暈乎乎地試圖睜開眼,聽見某人正激動地慶祝他醒來。
“你們看啊!我把他救活了!”洛伊正得意着,看誰還嘲笑她是饞嘴貓,今天若不是她偷偷帶了零食,他的低血糖能好這麼快嗎!
阿比默默拍了拍洛伊,伸手幫塞巴斯解開了領口,表情似在憋笑,“洛伊,你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洛伊不解,“為什麼?他不是…”醒了…嗎!“塞巴斯!”
蘇醒的少年剛撐起上半身,一擡頭,瞥見洛伊鼻頭被染紅的紙卷,整個人再次癱軟下去。
阿比深吸一口氣表示同情,“咳!他…暈血…”
洛伊愣在原地,消化完這個真相後,她猛地擡手,掌心倉促地蓋住塞巴斯緊閉的眼睑,苦笑中充斥着心虛。
醫務室裡。
塞巴斯斜倚在病床上,視線從成堆的零食緩緩擡起,混亂的思緒讓他分不清對方是何用意。
洛伊咧嘴憨笑,眨巴着一雙真心忏悔的眸子,“嘿嘿,這都是補品,多吃點,好得快。”說完貼心地撥正了床頭櫃上的巧克力盒。
塞巴斯的喉結上下翻滾,他挑起眉毛,表情從詢問,到回憶,再到茅塞頓開,嘴角在無人注意的時刻悄悄上揚,原來要道歉的不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