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坐在裝飾箱上,聽罷一口汽水噴出來,“啊?退社!”
一周一次的搖滾社團活動,所有成員都來得很齊,上一次塞巴斯還在為八月份草根音樂節的鼓手培養而賣力,今天一句退社讓衆人都猝不及防。
“為什麼啊!”希爾走到塞巴斯身側,滿臉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若不是為了他,她怎麼會參加搖滾社,又怎會煞費苦心跟着塞巴斯勤練架子鼓,“我們不是還要一起去參加音樂節比賽嗎?”
塞巴斯冷眼瞥向她,“我們?”他後撤一步,傳出一聲譏笑,“你鼓打得很好嗎?”
“别以為我不知道,鼓手選拔的消息一經傳出,你就私下威脅了好幾個感興趣的社員,我是不可能和你這樣的人當隊友的。”
希爾臉漲得通紅,衆人紛紛圍上來,卻沒有一人為她說話。她手心緊攥着衣擺,不甘心道:“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擅長架子鼓!塞巴……我在很努力地練習,一定會在比賽前練……”
“你菜就多練吧。”塞巴斯打斷她的發言,死死盯着她,鄭重其事地說:“不過,我是不會選你進樂隊的,聽清楚了嗎。”
說罷,他側過身子,不再看她。山姆欲言又止,但又默契地什麼都沒再多言。他跳下裝飾箱,拍了拍塞巴斯的肩膀,主動抽出他手裡的退社申請。
環視一圈沒找到筆,一個有眼力見的隊員遞過來一支,他摘下筆帽,在申請表上洋洋灑灑寫下自己的名字。
希爾臉漲得面紅耳赤,她想不通塞巴斯為什麼這麼對她,突然聯想起社區中心的事情,她紅了眼,“你那天故意騙我去那個破社區中心的對不對?”
堂内鴉雀無聲,皆不明就裡地看着戲。希爾情緒因塞巴斯的沉默愈發激動,她忽地看向山姆,“信是你給我的,你們是一夥的!”
山姆想到阿比的那封信欲言又止,昨晚剛聽阿比說了洛伊的遭遇,作為搖滾社社長,他原本打算今天把希爾從社團除名的,沒想到竟是塞巴斯要退社了。
塞巴斯滿不在意地承認道:“我是耍你了,怎麼,隻允許你整人嗎?”洛伊已早早地坦白從寬了,說是借着他的名義把希爾騙去社區中心裝鬼吓她。
他聽完假裝生氣,她卻毫不愧疚,一個勁炫耀着那天的戰果,據說把希爾吓得夠嗆,也不知道那倆人具體做了什麼。
“哼,原來是裝神弄鬼吓我。”希爾被氣笑了,這些天來一直做着噩夢,一想到是假的,她倒是松了口氣,眼下又開始記恨上了洛伊。
“什麼裝神弄鬼?”塞巴斯佯裝沒聽懂的樣子,“我隻是想放你鴿子,讓你在那兒空等罷了,其他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希爾愣住,臉色煞白,她腦海中再次浮現起當天血色的警告,沒放下兩秒的心又懸了起來,不是惡作劇的話……
塞巴斯見她這副表情心裡暗爽,沒想到洛伊還怪狠的,把人吓成這樣。他不再跟希爾拉扯,拿上自己放在這裡的貝斯準備離開,路過山姆時輕輕地說了句:“我去你家等你。”
山姆擡起下巴遞給他一個眨眼以示支持,其他社員均圍着塞巴斯惋惜他的離開,但他倆之間用不着煽情,以後大不了就在他房間排練。
希爾眼瞅着塞巴斯冷淡地與她擦肩而過,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号社員走到她身邊,提醒她該繼續排練了。她收回思緒,白了那人一眼,沒好氣地走到架子鼓邊上。
山姆斜睨着希爾,喪氣地搖了搖頭,沒有塞巴斯地社團似乎差點意思。
後來,山姆辭去了社長一職,将與塞巴斯的音樂搬到了卧室,他們為了八月份的草根音樂節比賽作了一首原創歌曲,但樂隊卻遲遲沒有找到合适的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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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在六月中旬畫下了句點,成績公布後,全班沉浸在暑期夏令營報名的喜悅之中,唯有洛伊和阿比兩個傷心的人。
因為成績沒有達标,羅恩無情地宣判洛伊和阿比失去了公費前往裡奇夏令營的資格。
散學的時候洛伊挎着張臉,同學們紛紛和羅恩告别,隻有她化身一隻怨蝶,盤旋在羅恩身邊,“老師,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們……”
她雖耷拉着眼,但眼神中依然透着絲絲黑氣,羅恩不忍直視,雖然這個規定完全與他無關,但看洛伊這樣傷心他莫名也有些内疚,說到底學生成績差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歎了口氣道:“這會兒知道急了?學校制定的成績指标你沒有完成,平時怎麼不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呢。”
阿比和塞巴斯收拾完書包後穿過講台,在洛伊身邊停下,羅恩察覺到阿比情緒低落,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心裡估計比洛伊還要傷心。
他清了清嗓子,面帶遺憾地安慰道:“沒事,你們兩個好好努力,下學期的冬令營還有機會,老師也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阿比抿唇點了點頭,心裡很不是滋味,去夏令營是一回事,老皮看到她成績單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強顔歡笑,勾住洛伊的肩膀,“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可以自己花錢去。”
塞巴斯單手插兜,斜倚在課桌邊默默聽着,他早就算到洛伊肯定不達标,私下裡大緻算了一下自費去裡奇七天約莫需要兩萬金,但她看起來并不富裕。
洛伊不理解為什麼學校要制定這樣的規定,她依舊不開心地撇着嘴,“可我還是想說,學校不該用成績好壞來剝奪我們參加集體活動的機會……”
羅恩手裡盤弄着講義,聽到洛伊的話後動作愣了一下,他擡頭看向洛伊,認真地說道:“我非常贊同,不過,我們都是規則的服從者,你要麼适應規則,要麼成為規則制定者,抱怨是沒有用的。”
洛伊似懂非懂地思考着羅恩的話,羅恩向她走近,拍了拍她的腦袋,“洛伊同學,要繼續加油哦。”
說罷,他轉身看向塞巴斯,眉眼溫潤地說:“你來我辦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