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作為名字有‘勇敢的男性’含義的安德魯在哥譚找到一份相較體面的工作——警員，當然風險也很大，畢竟哥譚缺什麼，也缺不了火拼，而夾在中間收拾爛攤子，且維護正義的警員往往是最危險的。

好在他早早學會如何得過且過，成功在警員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從年輕小夥轉變為大夥，當然，高升輪不到他。

安德魯端着咖啡杯，努力吸了吸有些圓潤的肚子，在從座位上站起身後，去一旁二十四小時工作的咖啡機接咖啡，順便拿個甜膩的甜甜圈。

在哥譚，尤其警員，非常需要甜膩、高熱量的甜食，除去補充能量外，還能稍緩緊繃的神經，尤其夜裡；而他駐守的警局離犯罪巷有些近，不老實的小鬼就像蘿蔔頭一個接一個冒頭，總抓不完，即便抓了，也隻是教育一番，最後放回。

這便是‘流程’。

安德魯喝着手中冒熱氣的咖啡，苦澀促使他渾濁的大腦緩慢清醒過來，再配上甜甜圈，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的身影，不太健康的體型和憂愁的發型，他想：‘總有天會離職的，然後離開這該死狗日的哥譚，找個安全、自在的城市養老……’

這是哥譚人都會想的事，每天都在唾棄城市，又每天照常生活，這已經是常态了。

正當安德魯幻想他退休、年老後的舒适生活時，外頭忽地巨響一下，吓得抖了下手中的杯子，深褐色的咖啡液順着杯沿流到桌面，沾濕隻被他啃了一口的甜甜圈，但外頭更重要。

他張大眼，口裡的髒話冷不丁冒出，瞧，他看到什麼了？一個東西從屋頂上掉下來，就懸在警局門口來回蕩着。

這該死的熟悉感，該死的哥譚傳說。

誰會把人吊在大門上？

哦，蝙蝠俠，以這種方式屢次登報的蝙蝠俠。

所以蝙蝠俠來這了？

安德魯自問自答，順勢用褲子蹭掉手指上的糖霜和咖啡漬，在握緊别在腰後的兄弟後，警惕、小心走出，在确保周邊以及高處沒有嫌疑人後，才正式挂門口上的東西。

一個漁網，一個鼻青臉腫、滿臉是血，昏迷中還不忘發出痛苦低吟的少年。

這都快成豬頭了，所以這小鬼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壞事？

但還好，還活着，安德魯沒點憐憫之心想道，畢竟蝙蝠俠隻會揍罪犯這事是公認的。

他是犯人，犯人不值得同情。

“fuck……”

聞聲出來的不止他一人，還有好幾人，陸續圍在縮卷在網裡的少年周邊，也不知誰低聲咒罵了句，估計是在宣洩心底挑起的情緒，驚吓與恐慌。

這可是哥譚，尤其夜晚的哥譚，堪比群魔亂舞，哪怕是他們，也會縮縮膽子。

不過不管罵誰，安德魯個人是偏向蝙蝠俠的，當然，隻有一點點；這裡需要這類怪胎，好吧，義警，他在心底修繕不太尊重他人的用詞，但——找男孩做助理是不對的！

他怎麼能找小孩做羅賓！

* * *

而在警員視線死角外的數百米處，一個昏暗、散發着怪味的巷口正斜對燈火通明的警局大門。

感謝明亮的燈光，使躲在這、造就這畫面的罪魁禍首看清接下來的情況，無非合力放下漁網中的人，然後張望着、簇擁彼此進警局；這符合他們的設想，同樣沒人上屋頂查看這一事也讓他們松了口氣。

畢竟屋頂上的痕迹，誰也不清楚打掃幹淨沒，可别上去看到一個新鮮、殘缺的小孩鞋印。

畢竟蝙蝠俠可不會穿小孩鞋碼的鞋子給他們送免費的業績。

“這算告一段落？”瞧見警員進去，沒人上屋頂查看情況後，默許喬伊斯方案的洛奇不太确信問道。

“如果未來半個月沒在街上看到他的話，說明我們猜測是對的，他确實有案底，而我們也确實借用到蝙蝠俠的名頭，讓他們正視這送上門的業績。”同樣盯着警局大門，見人進去而松口氣的喬伊斯回答道。

希望明天能落場雨，把屋頂的痕迹全淋個遍。

雖說用長杆大葉子作為掃把，将走過的路全掃了遍，可依舊顯眼，一處滿是塵土，一處塵土稀薄；喬伊斯在心底歎了口氣，畢竟是最優的掃尾方式，鞋印比塵土更重要。

隻能寄托天氣，明天或者這幾天能有場雨，然後把屋頂殘留的痕迹全淋個遍。

至于蝙蝠俠，她不信這事值得蝙蝠俠出手揍他們，頂多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兇言兇語教育一下。

在聽聞她的推測後，被抓來做幫手的傑森不以為然說道：“如果他因為這事來揍我們，放心，我會雷霆萬鈞回揍他的下半身。”

是她教的不文雅招式，喬伊斯輕咳一聲，說道：“成語用的不錯，但比起回揍下半身，我覺得在他擡手揍我們之前，滑跪抱他大腿痛哭，或許更有效果……”再說，能不能揍到還是個問題。

一旁聽完他倆對話的洛奇以一種怪異、看神經病的目光上下打量隐匿在黑暗中的兩人，可惜除了輪廓，啥也看不清。

“你們腦子還正常嗎？”他發自肺腑問道。

“很正常，”解決心頭大患的喬伊斯面帶笑容，并豎起拇指點贊道，“相信我，這法子肯定有用；雖說今天幹的事在蝙蝠俠眼裡有點不好，但我們是正當防衛，”就算不是，她也會咬死是，“還有我們是孩子，要這麼小的孩子，他還下得了拳頭，我真的要心碎了。”

她雙手捧在胸前，用無比做作的聲線說完最後一句話。

殊不知，未來沙包大的拳頭沒少錘他倆。

“我可不會用這法子，”洛奇撇嘴拒絕這沒臉的投降方式，并嘲諷道，“小心還沒滑跪到他跟前，就被他條件反射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