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山羊先生吃痛慘叫,本能地一縮胳膊,扭頭就要看情況。
青年立刻上前控住山羊先生的雙手,不準他亂動。
“啊!你們這群混蛋!”山羊先生大聲叫罵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一一暴起,“來人,快來人!”
然而,屋外毫無動靜。
山羊先生估計也想到了自己先前下的那個命令,知道現在叫救命估計沒什麼用。他倏然停了呼救,眼睛忽地瞟向對面牆上安裝着的智能警報器,咬牙撞開青年就想沖過去。
青年一時不察,直接被撞倒在地,摔了個結實的屁股蹲兒,急得大喊:“快攔住他!”
約翰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腳踹向山羊先生小腿。
“嗷——”山羊先生慘叫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抱着小腿直嚎。
“天,藥效怎麼還沒發作?”青年從地上爬了起來,低頭看着山羊先生的反應,焦急地道,“不是說三十秒内就會見效嗎?”
山羊先生現在該叫就叫,該跑就跑,神志清醒,動作麻利,一點不像是中了藥的樣子。
傑看得雲山霧裡,問道:“你們到底給他打的什麼藥?”
“吐真劑。”女人看了眼手中空掉的針管,蹙眉嚴肅地說,“一般人隻需要一針的劑量就會出效果,但看這個山羊先生似乎還不夠……”
話音還沒落下,女人就看到青年拿起一劑新的吐真劑針管猛地紮到了山羊先生屁股上。
“嗷——”山羊先生撅着個腚,疼得直叫喚。
“嘿,你幹什麼!”女人想要上前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青年拿着已經空掉的針管,有些恍恍惚惚地說:“不是你說的嗎,一針的劑量不夠……”
“我隻是說「似乎」不夠,沒叫你立馬又給他補一針啊!”女人頗有些崩潰地抹了把臉,“使用說明特别警告了不要輕易使用超過一劑的試量,我們總得先觀察一會兒目标對象的反應,然後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增加試量吧?”
青年兩手拿着空空的針管,低着頭就跟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兒似的,小聲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女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當然是随機應變!”
“我靠!他這是要毒發身亡了?”約翰突然驚恐地道。
隻見,山羊先生全身抽搐起來,嘴裡時不時發出“嗬嗬”聲,面具底下還不斷冒出白沫,就跟羊癫瘋發作了一樣。
“不行,他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沒拍認罪視頻!”女人蹲到山羊先生身邊,擡手取了他臉上的面具,底下是一張老年白人臉,看樣子大概六十多歲。
“等等,這人有點眼熟。”約翰拿出手機識别人臉,當即聯網查看,“我去,卡洛斯·埃裡森!這不是那個經常上雜志的千萬富翁嗎?”
傑看了看地上的老白男,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他緩緩往旁邊走了幾步,嚴肅地再次打量周圍的陳設。
女人正急着給老白男做心肺複蘇,嘴裡罵罵咧咧道:“嘿,你不能死!你給老娘起來拍認罪視頻!”
老白男口吐白沫,毫無反應。
女人急得啪啪兩巴掌扇在老白男面臉上,大罵道:“你給老娘清醒過來!”
老白男睜開眼,要醒不醒的。
女人見狀,正準備再扇兩巴掌,傑卻搶先一步動手了。
傑拉起老白男的一條胳膊,猛地一個反擰,隻聽得“咔嚓”一聲脫臼響。
緊接着——
“嗷——”老白男慘叫一聲,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兩眼木然,像是挺過來了,又像是沒有。
“嘿……”傑在老白男眼前揮了揮手,随時準備給老白男邦邦兩拳。他才不是趁機報複,他這是在執行任務。
老白男呆滞地看着傑,片刻後突然猛地推開他,從地上爬了起來,邊跑邊脫衣服,嘴上大叫道:“啊,這個操蛋的世界迫害了我,我才不要當什麼上流紳士,我就要當個自由自在的畜牲……”
約翰目瞪口呆,“他這是……失心瘋了?”
傑也錯愕莫名,扭頭看向女人說:“這算是認罪材料嗎?”
女人早已拿出手機調成了錄像模式,對準老白男就是一通拍,敷衍又嚴肅地道:“也許算吧!”
傑想想也是,拿出手機也錄了起來。不管如何,先錄了再說,這好歹也算是個有力「把柄」。
老白男已經脫光了外套,把身上最後的一點遮擋物——内褲——也給脫了。
他撲向架子上的束縛膠衣,拿起鮮紅色的那件就要往身上套,嘴裡不住地叨叨:“我就是個自由自在的畜牲,這個世界瘋了,隻有我才是自由又真實的……”
老白男把自己塞進了那件束身膠衣裡,全身緊繃繃、血紅紅的,就像在鮮血裡滾過一圈似的。
傑眉頭緊皺,感覺眼睛受到了污染。
約翰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手中的手機屏幕說:“他要是現在放個屁,這衣服會鼓起來嗎?”
傑嘴角抽了抽,他家搭檔能不能靠譜點?現在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青年卻摸摸下巴,一本正經地回應約翰:“我覺得會吧,畢竟繃得這麼緊。其實我在想,膠衣貼得這麼緊,要是放個大響屁,會不會摩擦過大,屁股起火啊?”
“有道理诶……”約翰興緻勃勃地聊了起來。
傑和女人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語。他們的搭檔真是太浪漫随性了,一點沒有做任務的自覺,随時都可能被新奇的事情帶偏注意力。
“啊……”老白男滿臉痛苦地嚎叫起來,他想戴上紅色膠頭套,但最終隻在腦殼上套了半截就停住了,就像頂了個大紅色避孕套在頭頂。
“我好痛苦啊!”老白男坐上了木馬凳,捶着胸口嚎啕大哭,“我喜歡逼迫那些美少男為我「服務」有什麼錯嗎?他們那麼美好,就是生來給人帶來撫慰的呀!”
“看他們被迫做出屈辱回應就是讓人快樂呀!那些說不會感到快樂的人或者是罵我變态的人都是虛僞分子,讓你們來做同樣的事情,你們肯定比我更興奮!”
“我靠,這個變态!”約翰拳頭握得咔咔作響,真想上前給這個猥瑣老頭邦邦幾拳。
傑瞥了自家搭檔一眼,暗道約翰真的太容易被人煽動情緒了,看了半天熱鬧隻忙着吐槽,居然還沒反應過來該拍視頻。
“有誰知道我的痛苦嗎?”老白男自己把自己的手鎖在了木馬登上,趴在上面大哭,“你們以為我成功很容易嗎?我爸在我很小時候的就逼我成材。”
“他不打我,但他會罵我,什麼肮髒的詞彙都用在我身上,好像我就是從沼氣池裡爬出來的臭垃圾,根本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你們都想不到,我爸居然會當着一衆親朋好友的面罵我,好像我就是個毫無尊嚴的畜牲。”
“他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因為他,所有人都笑話我,所有認識的人都笑話我!”
“我擡不起頭來,我被人霸淩,全都是因為他!”
“我想殺了他,你們知道嗎?我想殺了他!”
老白男在木馬凳上激動掙紮,手上的鐵鍊拍得啪啪作響。
“我給他的輸液器加壓,親眼看着他的血在輸液管裡倒流。”
“他大睜着眼睛看我。我就是要他看清楚,是我殺了他!這個混蛋,他根本不配當個父親!”
“都是他把我變成了一個畜牲!是他慫恿我逼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老白男淚流滿面,頭在木馬凳上瘋狂地撞,邦邦邦地直響。
傑都跟着額頭幻痛了。
“羅伊好可憐啊,他求我不要做空他爸的公司,我也不想做那麼絕的,但我爸逼我,說真男人就該殺伐果決。”
“我成功做空了羅伊爸爸的公司,然後低價并購……”
“羅伊一家高額負債……”
“結果,結果,”老白男聲音直抖,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羅伊就當着我的面開槍自殺了!”
“血流了一地,腦漿還掉出來了……”
“我那麼好的羅伊,我那麼愛他,之後我找的每一個美少男都沒他那麼美好。”
“都怪我爸那個畜牲,都是他逼瘋了我,這個世界都瘋了,沒有誰懂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