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剛放下手中的冰塊,院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春宜匆匆跑回來,臉上帶着幾分慌亂:“小姐小姐,是許家的人來,說是來送聘禮的,攔都攔不住!人已經到院子外了。”
“聘禮?”李長樂眉頭一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動作也還是真快啊。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皺,冷聲道:“走,去看看。”
院門外,許家的家丁們正擡着一箱箱沉甸甸的聘禮,魚貫而入。為首的是一位年長的嬷嬷,手裡捧着一份紅綢包裹的婚書,臉上堆滿了笑意:“李三娘,這是我們家四郎特意準備的聘禮,還請過目。”
李長樂掃了一眼那些箱子,心中冷笑。許安這個纨绔,倒是會做表面功夫。她伸手接過婚書,打開一看,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婚書上赫然寫着:“許氏四郎與李氏三娘締結婚約,約法三章:一不同房,二在和離前不可與他人有染,三不可透露往後相處中關于他的任何事給他人。”
李長樂冷笑一聲,擡頭看向那嬷嬷:“你們家四郎倒是會算計,這婚書上的條約,可真是‘誠意滿滿’啊。”
嬷嬷笑容不減,恭敬道:“我家四郎說了,李三娘性子剛烈,若是強行約束,反倒不美。這婚書上的條約,也是為了雙方和睦相處嘛。”
李長樂冷哼一聲,正要開口,卻見許安從院門外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他一襲石榴紅錦袍,手中依舊把玩着那把折扇,嘴角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李三娘,可還滿意?”然後他注意到她臉上的巴掌印雖然已經消了很多,但還是很醒目在她那張稚嫩的臉上,看着讓人覺得心疼,剛要問是怎麼回事時。
“滿意?”李長樂就冷笑一聲,揚了揚手中的婚書,“許四郎,你這婚書上的條約,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許安挑了挑眉,隻好笑着順着她的話道:“怎麼,李三娘覺得不妥?那不如你再加一條?”
李長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提筆在婚書上添了一行字:“若違此約,當街學狗叫,如何呢?”
許安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好,李三娘果然有趣,這條款倒是别出心裁。不過——”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戲谑,“若是你違約了呢?”
李長樂冷哼一聲:“我李長樂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說到做到,絕不會違約。”說完便把婚書遞給他。
許安笑了笑,伸手接過婚書,仔細看了看,點頭道:“好,那這婚書便如此定了。李三娘,你可要記住了,若是違約,可是要當街學狗叫的。”
李長樂不屑地撇了撇嘴,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許安又道:“對了,李三娘,後天是大婚之日,你可要好好準備。你臉上的傷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打的,方才都還沒有的,怎麼......”
李長樂腳步一頓,回頭瞪了他一眼,打斷他說話:“許四郎,你莫要得意,這婚事不過是權宜之計,你我心知肚明。還有這與你無關,你莫要再問了。”
院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道喜出望外的嗓音傳來,“哎呀,許公子來下聘,怎麼不通報一聲呢,長樂,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一點禮數都沒有。”李老爺歡歡喜喜地走進院子,笑臉相迎地對許安點頭哈腰,好不虛僞。
許安隻是簡單點了個頭,然後視線一直看着李長樂,以示她可以毫無顧慮地說出來。
見李祥那副嘴臉,李長樂白了一眼,對着他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看着許安不在意地說:“喏,沒什麼事情,就先走了,慢走不送,許四郎。”随後頭也不回的走進院子,全程當李祥為空氣。春宜本來也想跟着她回院子的,但李長樂讓她留下來放置好聘禮和看許安會做些什麼。
許安笑了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扇子,對着李長樂離開的背影說:“李三娘,後天見。”
此時一道谄媚的聲音再次響起:“許公子,莫怪,小女性格拙劣,往後多要擔待啊。”李祥在一旁賠笑道,見許安表情不太好,手心的汗不自覺地冒出,不安的搓着雙手,在想剛剛沒來的時候是不是李長樂講什麼話得罪了這個活閻王。
把視線收回來,冷眼看着眼前這虛僞的人,許安開口道:“李老爺,好大的架子啊,皇上所賜的婚約,你還反對不成,在我未過門的娘子臉上留下那麼重的巴掌印,你是有何居心?”随後對着身旁的下人使眼色,開口道:“該怎麼做你們也知道。”說完就轉身走了。
“别留下太明顯的痕迹,免得給别人落下些嘴舌。”跟在許安身後的書童叮囑認真地叮囑道。
“是。”下人們将李祥圍住,進行友好問候,拳拳到肉,表面看不出,但是疼的要命,像李祥這樣的人沒幾下就痛暈過去了,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被自家院子的管家發現叫人擡回房間,叫來大夫來看看。
春宜繪聲繪色地描述許安是怎麼讓下人打的李祥的,還模仿他求饒的樣子。
“他就是這樣做的?沒想到他這樣纨绔的人,還會幫助别人呐,算他眼沒瞎,知道李祥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個卑鄙小人!早知道就回來那麼快了,錯過了看着精彩一幕的機會。”李長樂把玩手裡的玉佩,聽春宜将她所看到的情況而感到出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