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大亂,吳文亮已死,四處的暗衛早已将消息傳回無風樓。
秦宗在一處巷子等候,馬車在一旁。
他深覺疑惑,原本是他要帶着人去太尉府附近探消息,但公子竟是阻了他,親自去了。
還沒讓人跟着。
秦宗榆木腦袋想不明白,聽到暗衛傳回太尉府的消息後松了口氣。
吳文亮死了,那個孩子完成了任務,也未有人傷亡的消息,隻有一奇怪之處,寒露應已離開太尉府,可為什麼傳回的情報說,恰好刑部尚書在此查案,當場抓獲兇手。
兇手還供認不諱,承認是自己殺了吳文亮。
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麼。
隻有等寒露回來才知曉。
月上中空,秦宗在馬車旁已等了許久,暗衛的消息都回禀了兩次,卻還是不見他主子和寒露身影。
秦宗眉頭緊鎖,正在想是否要派人前去查探時,卻見他家公子抱着一人走近了。
看身形,像是……女子……
秦宗一驚,公子向來不近女色,大臣送來的女子都被他下令殺了,府裡偶有不要命的侍女想爬床,也被杖責打死,扔出府去,除了那鎮國侯府癡心公子幾近瘋魔的千金和他親手養大的寒露,他身旁也看不到别的女子身影,今日怎麼懷裡卻抱了個女子,看起來還如此親密……
秦宗心裡正生疑,待蕭淮走近,才看到他主子懷裡抱着的女子不是寒露又是誰?
小姑娘窩在蕭淮懷裡,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胸口處,不知為何面色潮紅,較之比桃花還要鮮豔,那卷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眼睛半阖着,不知是睡了還是醒着,瞧着一副脆弱至極,分外依賴人的模樣。
看去嬌嬌弱弱,像是受了委屈窩在娘親懷裡求安慰,哪還有半點平日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樣子。
秦宗見慣了寒露在無風樓裡打打殺殺的樣子,着實沒見過她這副模樣,更沒見過他家主子抱着小姑娘的樣子。
一手拖着小姑娘的屁股,那手指都陷了進去,一手握着小姑娘那截細腰,小姑娘的腿在他臂彎裡蕩着……
這姿勢……怎麼看着有點香豔?好像……
秦宗大老粗一個,此時看着竟是也漲紅了耳朵,又生出了一種白菜被拱的歎息感。
他家主子如今也快三十了,婚都沒成,小姑娘才十七呢,雖然是他一手養大的,但如今小姑娘長大了,及笄都快兩年了,這樣抱着,不,不合适吧?……
但秦宗盡管覺得這不合适,也隻敢在心裡嘀咕,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兩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其中的彎彎繞繞他這個外人也不清楚。
許是這畫面太過讓人震驚,秦宗竟是睜大眼睛張着嘴巴,盯着看了許久,直到蕭淮掠過他上了馬車,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他才回過神來。
“眼珠子不想要就自己挖了,省得本王動手。”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不出情緒,但秦宗卻是被雷劈了一般,渾身一震冷汗直流,連忙跪地。
“主子饒命!”
“滾去駕車。”
秦宗本有事要禀報,但此刻很有眼力見地閉了嘴,趕緊去駕車。
蕭淮抱着少女上了馬車,面上并無異樣,也無半分要松開懷裡人的意思。
就這樣,他抱着懷裡的小姑娘回了府。
回了汝陽王府,察覺到主子身上的寒氣,府裡候着的下人當即跪了一地。
蕭淮回了府,也沒問秦宗今日太尉府的事,秦宗也沒再找死跟着,連忙退下回了無風樓,走之前還不免為他們公子懷裡的小姑娘歎了口氣。
公子今日着實不對勁,周身氣息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似是有滔天的怒火壓抑在裡面,不知什麼時候便會徹底爆發。
秦宗悄然退下,府裡的下人侍從也沒人敢上前。
蕭淮抱着少女,一路往府裡後院的湯池走去,他一揚手,幾個候着的灑掃下人便立即退了下去。
為了忍下藥性,寒露昏昏沉沉,窩在蕭淮懷裡死死咬着唇。
唇破了,一嘴的血,但她怕他,硬是沒吭聲。
盡管,盡管她真的難受到要死掉了。
竹林湯池,熱霧氤氲,蕭淮将懷裡抱着的少女放下,在她堪堪站定,嘴唇翕張着想要說什麼時,男人饒有興緻地挑着少女下巴,指腹重重擦過她唇瓣上的血。
少女唇色更紅,甚至蓋過了血色,忽地,男人挑着薄唇詭異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在臉上浮起,在滿院的霧氣和月色裡,有一種瘋狂又引人墜落的美。
他……太漂亮了。
寒露仰起脖頸看着,纖細脖頸成了個将要彎折的弧度。
一陣風起,熱霧被吹開了些,一片竹葉落下,飄在水面。
少女被他誘得心神恍惚,藥性噬骨,眸子的水霧幾要凝成淚落下時,隻見男人居高臨下垂眸而語。
他的聲音輕而冷,帶着讓她這個奴和傀儡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寒露眨了眨眼,男人明豔至極,誘人心神的臉映在她瞳孔,她聽到他說:
“脫了。”
這兩字清晰地落在她耳邊,她似是不明,輕蹙黛眉,蒙了水霧的眼眸裡藏了幾分不解。
很快,男人骨節分明的手緩緩下移,磨着她喉管,停在她染了髒污血迹的衣襟處。
幹淨白皙的手指沒入衣襟下,輕輕一挑,滑落少女肩頸。
寒露瞳孔微顫,眼裡的不解消了去,卻仍含着茫然水霧。
男人的聲音帶着冷冽又殘忍的笑,盤旋在她耳邊,盤旋在湯池熱霧的上頭,久久不散。
“露兒太放/蕩了,身上很髒……”
“我的東西……得洗到幹淨為止。”
一字一句,字字如刃,精準插入她心口。
少女怔然擡眸,對上了男人那雙眼。
那雙含情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近乎扭曲的掌控感和占有欲
而此時此刻,他看她的眼神,高高在上。
這是主人看奴的眼神,看傀儡看玩物的眼神,除此之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