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仿佛一塊破抹布,一頭長發被七零八落地剪短,女人的臉上有大小不一的傷,腫得她快要認不出這張曾經無比美麗的臉龐了,雖然套了外套,但能看出内襯衣不蔽體,裸露出來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
這和記憶中初見時令人驚豔的美人有雲泥之别,她不敢相信,那地方竟然能把人折磨成這樣。
她骨瘦如柴,下半身穿的寬松卡其色褲顯得空漏漏的,仿佛僵屍一般隻能靠着兩根腿骨在本能地挪動,再小的衣服到她身上都能大上一圈。
也才十天左右,她竟然變成了這樣。
蘇筱凡難以掩飾自己震驚的心情,連帶着面上都出現了驚恐,顧不得已經打好的飲料,她一路小跑回到病房裡,一把沖進了楚焰的懷裡,驚懼的淚水已經布滿了整張臉。
“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楚焰摟緊全身止不住顫抖的蘇筱凡,安撫地輕拍她單薄的背,“别怕,别怕,她不會再受到傷害了,你要是承受不住,要不要先去隔壁呆着?”
“不用,”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撐過去,“我可以。”
蘇筱凡一邊覺得自己矯情,一邊又無法遏制地對遭了殃的阮綿産生了共情。
楚焰猜到阮綿的狀況興許很糟糕,但眼見蘇筱凡一副活見鬼的樣子,不免擔憂地問:“她狀态看起來怎麼樣?”
畢竟阮綿是軟妹的親妹妹,兩人私底下關系再差,也還是彼此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了,若是阮綿有個閃失,他該怎麼對阮軟交代呢。
蘇筱凡從他懷裡退出來,粗魯地抹了抹臉上的淚,下巴點了點門外:“喏,馬上你看了就知道了。”
不得不承認,阮綿此時的模樣,很難不令人動容,哪怕做了心理準備,等楚焰見到她時,還是不自覺吸了口涼氣。
阮綿直視着前方,一言不發,不喊不叫,傀儡一般被人攙扶着進了事先安排好的病房,她的眼眶周圍有被暴力毆打的痕迹,青紫色腫脹得不像樣,雙眼被揍得隻能睜開一條縫,嘴角破損,向上裂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此刻已經結了痂,顯得詭異可怖。
保镖安分守己地守在病房門口,護士可能知道他們是醫院的VIP不好得罪,态度恭敬許多,禮貌地開口道:“勞煩先避開一下,我們需要給病人換衣服,檢查傷口,需要半個小時左右,一會兒好了通知你們。”
醫護人員将簾子拉起來,隔絕了視線,蘇筱凡和楚焰被迫推到病房外,兩人并肩坐在長廊上的公共椅子上,心情都有些沉重。
楚焰歎息:“不難想象她在哪裡經曆了什麼,但親眼所見還是……”
“你覺得是誰害的她?”
“我有一個猜測,隻是想不通動機。”
“你說來聽聽呢。”
“你應該知道徐有理有金三角區域的産業吧?”
她乍一聽沒想得那麼深:“你是說工廠還是?”
“那天應酬後,我找人調查了徐有理,他開設□□,其中還涉及電信詐騙,把刑法上能賺錢的路子都涉了個邊。”
蘇筱凡聽得背脊發涼,原來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那老頭真在搞這種勾當啊。
“所以你要盡快跟他做個了斷,這次合約結束後,就不要再跟他搭上線了,不然哪天恐怕要被連累。”
蘇筱凡聽得翻白眼:“那你還說要帶他進軍娛樂行業?還送他三百萬的表?你牽扯得不比我深?倒打一耙啊楚總。”
楚焰冷哼一聲,“真要計較起來,我哪有李家跟他關系好?”見蘇筱凡沒聽懂,他耐心地繼續解釋道,“開動一下你的小腦瓜子往深處想想,從我跟你結婚開始,是不是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攪動風雲?不論是你和那個姓華的事兒,還是你公司股東撤資的事兒,再到徐有理試圖在酒席上試探你,然後又是幫李家籌備這次招商酒會還邀請我們的事兒,你難道不覺得這所有一切的背後,都有個人想讓我不舒服嗎?”
蘇筱凡越聽越冒冷汗,不想不知道,一琢磨,還真TM是這麼一回事兒。
她感到頭疼:“不是,這李家到底跟你什麼怨什麼仇啊?害你就算了,怎麼還殃及池魚啊?”
楚焰正要開口說話,然而病房的門開了,從門内冒出的護士的粉色腦袋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她傳來消息,“可以了,二位進來吧。”
兩人剛起身,護士又從病房中走出來将他們攔住,輕聲交代道:“病人全身有多處傷口,一會兒還需要拍X片,剛才做了簡單的檢查,發現yin/道有明顯的撕裂傷,傷口沒得到及時醫治已經有潰爛的迹象,我們已經上了藥,取了她□□的分泌物以勘驗性傳染病的可能,同時提取了DNA和血液樣本,用做檢查有無其他傳染病的可能,預計明早會出結果。楚總,按照程序,我們不得不報警處理。”
楚焰點頭,“合理,我正打算看看警察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