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個人都竊竊地笑他,老班又是一聲怒喝:“你們一個個以為自己這次都考的很好嗎?這會高興的很,我看等會卷子發下來,你們還高興不高興的起來!”
這一下仿佛戳到了大家的命門,幾個剛還笑着的人全都野雞一樣地埋下頭去了。
教室裡寂靜幾秒,老周的聲音又響起來:“展新月,你出來一下。”
教室外,許慎還在老周旁邊站着。展新月走過去,老周看了眼她的手,說:“具體的情況許慎剛剛都跟我講了,雖然說你傷的不嚴重,但這都高二了正是關鍵時期,你傷的又是右手,影響還是比較大的。我想還是征求下你的意見,你覺得還是有必要把你們雙方的家長叫來溝通一下嗎?”
許慎的父母展新月熟得很,她搖搖頭:“不用了周老師,本來也就是個小意外,我晚上自己跟父母解釋一下就好了,沒必要這麼麻煩。”
老班顯然也不想節外生枝,拍了拍她的肩:“好吧,你們倆能達成和解就最好了。藥費方面你倆應該沒什麼糾紛吧?”
展新月搖頭。在醫院時藥費診療費全是許慎墊的,她回學校前要把錢給他,奈何他怎麼也不肯收。
“那這事就這樣吧。展新月你不能因為自己受了傷就對自己放松要求,還是要盡量克服困難,不能落下進度。今天下午的幾門考試你沒參加,自己要抽空把題做一做。最近要是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等會回班上我也會跟大家講一聲,讓大家生活上多幫幫你。”
展新月“嗯”了一聲。
許慎在旁邊跟着點頭:“放心吧周老師,有我在呢。”
才被辛文華他們幾個問過一通,一下課謝宛之又湊過來了,又對着展新月盤問一遍:“你這手到底怎麼回事?還有許慎,怎麼是他送你回來的啊?”
展新月一個問題答了幾次,原本已經要失去耐心了,這會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中的關鍵點,不動聲色道:“你也認得他?”
“認識啊,1班的嘛。”謝宛之說。
展新月心中一凜,面上卻絲毫不顯:“你倆怎麼認識的?”
“他還挺出名的啊,校隊的嘛,之前挺多女生去看他打籃球。不過我也就知道有這麼一人,也算不得認識。你趕緊給我講講,你倆今天怎麼回事啊?”
展新月對她的回答有些失望,又提不起勁了,随口敷衍道:“就路過籃球場被砸到手了,他送我去醫院了,沒了。”
謝宛之聞言,卻是饒有興趣地用手肘搗了搗她,促狹道:“怎麼這麼巧,偏偏是許慎诶,你倆蠻有緣的嘛。他還挺帥的,你覺得不?”
展新月面無表情:“沒感覺。”
事實證明,許慎那天說的要負責不隻是說說而已。
随着教室裡一陣小小的喧嚣響起,許慎又一次出現在10班教室門口。
展新月有些頭痛地低下了頭,那天張朝說讓他好好表現來賠罪,她沒當真,許慎卻當真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帶着早餐出現在她面前。展新月以“我在家吃過了”為由拒絕了,許慎也不強求,順勢就把早餐分給了旁邊幾個看熱鬧的同學。
下一天他依舊來,隻不過改送水果,洗過的水果整整齊齊地裝在玻璃盒裡,說是為了幫助她手指康複。學校小超沒有賣過水果,展新月也不知道他這個住宿生從哪弄來的。中午她和謝宛之剛到食堂,便能看見許慎已經替她打好了飯在座位上朝她招手……甚至每天早上她到教室,都能看見桌上的水杯都已經被接好了水,杯蓋還十分貼心地沒有擰上。
幾天過去,展新月的手還沒好,班上大家卻都好似習慣了這個編外人員。許慎原本就人緣好得很,最近班上好些人對他比對展新月都還要熟了。
前排,已經有人熱情地招呼起來:“慎哥,來了啊!”
許慎特自來熟地點頭,“嗯,來了。”他走到展新月桌前,問她:“今天怎麼樣了,還疼不?”
展新月看見他就一個頭兩個大,起身端着杯子假意去接水想要避開他,奈何他看不懂似的又跟了上來。她冷着臉走到飲水機前,水杯湊過去,才發現沒有自己沒有空餘的手去摁開關鍵。遲疑一秒的功夫,許慎的手已經順勢伸了過來,替她按下按鈕,動作流暢得好似兩人是配合好的。
謝宛之在一邊見着她倆這出,不由啧啧稱奇:“你倆這默契,真是……啧,我該說什麼好呢。”
許慎沒在意她的調侃,說:“我還是想的不周到,都忘記你接水不方便這事了,之後每個課間我都來給你把水接好。”
展新月暗自腹诽:每天早上接水還不夠,還要每個課間來接,許慎這是拿她當水桶了。
她還沒開口,謝宛之先接話了:“慎哥,你當咱們班上這些人都死的嗎?這麼多人呢,還能讓新月喝不上水啊。你放心,我們對待傷員可是很人性的。”
許慎沖着她笑眯眯道:“那就謝謝你們了。”
“謝什麼,我可是新月的閨蜜,是吧新月?”
“是嗎,你叫什麼?”
兩人自然地聊起來了,展新月看一眼他倆,端着接滿水的杯子從兩人中間穿過去了。
許慎見她離開,匆匆結束了對話,又跟着她回到她桌前,問她:“我昨天晚上發現《暗算》前面還有一部前傳,我下下來了,你想不想看啊?”
展新月茫然,“什麼?”
許慎無奈道,“你不會連咱們那天看的電影叫什麼名都忘了吧?”
“好啊,你們倆什麼時候還看電影去了!”身後的謝宛之一臉震驚,“你倆什麼情況啊?新月,你背着我有秘密了是不是!”
她聲音不小,吼得旁邊幾個人都看過來了,連帶着低頭做題的時子骞也擡起頭,朝着這邊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