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沙啞聲音響起:“魏紫,掌門請你去會事廳。”
魏紫坐在桌前,低頭舀了一勺稀薄的靈米粥,實在沒有什麼進食的欲望,便将碗推開應了一聲好。
穿越來這裡已是第三天,魏紫從一個堅定的無神論人民教師變成了一個不那麼堅定的有神論修仙者。
她張開手,指尖跳動的紫色雷電,無一不證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屋外喊她的是本宗另一位長老,煉藥峰長老吳稀奇。
與魏紫這位穿着破破爛爛的劍修長老不同,吳稀奇身上綴滿法器裝飾,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的‘光彩照人’。
“快走吧,掌門已經等你許久了。”吳稀奇催促道。
魏紫便慢慢跟在了他的後面。
在穿來之前,魏紫剛評選上全國優秀模範教師,在慶賀的那天喝了一口酒,便稀裡糊塗的來到了這裡。
假酒害人,誠不欺我!
原身也叫做魏紫,與她同名,在連雲宗是個不受待見的小長老,拿着最低的供奉,做着最繁瑣的雜事,還得聽旁人貶低。
“魏紫啊,不是我說你,怎麼讓你去雜物間整理雜物都能搞砸?基本的清潔術都施展不好了嗎?待會你和掌門好好認個錯,下次不要再犯了。”
吳稀奇絮絮叨叨教導了她一路,繞了一大圈才在會事廳外停下。
會事廳内已經坐了不少人,其中坐在最上方的幾位,便是連雲宗掌門張解和宗門内的三個大長老。
看見魏紫,他們臉上不屑的神情完全不加掩飾:“怎麼?不敢進來?”
魏紫了然。這副審問犯人的架勢,恐怕并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僅僅隻是沒打掃好衛生,可不至于會是這副三堂會審的模樣。
但她也不膽怯,擡腿走了進去。笑話!這些年什麼調皮學生刁鑽領導她沒見過,區區修仙者也不在話下。
張解見她與平日畏縮模樣完全不同,微微蹙眉,開門見山道:“魏紫,李想長老在清點雜物間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儲物袋,裡頭有三百多靈石,你作何解釋?”
三百靈石,在連雲宗任何一個長老那裡都算是小錢,唯獨在魏紫這兒是筆大數目——畢竟她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所以魏紫客客氣氣地反問道:“不知是誰的儲物袋,具體有多少靈石,上品幾枚,下品幾枚,碎錢幾何?”
張解掃了李想一眼,李想立刻接話:“是我的儲物袋,上品靈石二十四枚,下品兩百零三,剩下的都是碎石。”
魏紫點頭,又問:“儲物袋上繪什麼紋飾,有什麼特征?”
李想:“繪着蘭草,蘭草旁邊繡着兩隻蝴蝶。”
所有人下意識看向魏紫腰間。不為别的,她腰間墜着的,可不就是一枚藍色繪蘭草有蝴蝶的儲物袋?
這樁案件,果然是明晃晃沖着魏紫來的。魏紫想,原主倒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些人,要逼她至此。
就在掌門張解要開口之時,魏紫打斷了他的動作:“我沒見過,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要舉報李想長老身為無情道長老,不以身作則,給門下弟子作了個壞榜樣!”
“何出此言?”
“蘭草繡蝴蝶是多年前流行的女子儲物袋紋樣,難不成李想長老八尺的個頭,也喜歡這種樣式?”
“我......”
不等李想辯解,魏紫搶白道:“若不是李想長老有什麼特殊癖好,便是私相授受與旁人糾纏不清。”
“且貼身攜帶的物品落在儲物間也十分可疑。”魏紫又笑,“那裡極少有人去,李想長老去那又是做什麼?為何需要把随身攜帶物品放下?”
李想搶辯不過她,羞惱得臉色通紅,求助看向旁邊另一位大長老,那長老開口替他解圍:“這是李想長老的私事,魏紫你伶牙俐齒,就算質疑李想長老,也先把你自己的事解釋清楚。”
這就是隻想追究魏紫的意思了。
魏紫大抵心中有數,她從腰間解開儲物袋托在手中,從中取出一枚上品靈石:“那李想長老,你的五十枚上品靈石中,是不是都有這樣的紋路。”
李想長老忙不疊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
大長老立刻接話:“此物與李想長老口中所描述之物相同,魏紫,你還有什麼要解釋?”
衆人嘈嘈切切皆指責魏紫行事不幹淨,隻是人群中有人聲音突兀:
“不對啊,李想長老說一共二十四枚上品靈石,魏紫長老卻說有五十枚,這......數目對不上啊!”
魏紫嘲諷笑道:“是啊,胡說八道的人,當然不會記得自己随口說的數目。是吧,李想長老。”
李想的臉簡直漲成了一條紫茄子,他指着魏紫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廳内議論聲再度響起,逐漸偏向魏紫。
“夠了!”
張解見勢頭不對,拍桌怒道:“魏紫,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搞這些小聰明,不就是仗着李想長老為人老實,反應慢些嗎?”
魏紫笑:“他反應慢?是,他老實人,我狡猾人,所以掌門,你想要如何處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