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雷劫降臨之時,那條金龍終于開始了這些天的第一次攻擊。
但它并沒有沖着魏紫而去。
金龍迎天雷而上,蟄伏在烏色雲層之中,表面鱗片光亮更甚。
朝聞道暗道不好。這金龍并非先前他們所看見的無欲無求,正相反,它實際想要算計的就是魏紫的天劫雷罰!
這條金龍即将經曆渡劫之難。魔獸的天劫通常隻有六七成渡劫成功的概率,但由于其皮糙肉厚,未必會暴死當場,而是會掉一定的等級重頭再來。
這條金龍未必是第一次渡劫。
觀此處焦土甚厚,說明它盤踞在此地已久,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說不定它早已渡過天罰,失敗後一直蟄伏與此。
魏紫靈力與它同源,是最好瞞過天劫的契機。
這條金龍,是想要搶奪魏紫的元嬰雷劫,用于渡過它的大乘期!
朝聞道想要通知魏紫,可後者已經入定,聽不見他的聲音。要是被真被這金龍搶掉雷劫,那魏紫這一生恐怕都難寸進。
他替魏紫捏了把汗,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能為力。
身處風暴中心的魏紫也感覺到了金龍的靠近。她眼睛依舊看不見,但神識中那龍盤旋于半空遲遲不肯落下,反複穿梭于雷雲之上,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魏紫不知道有搶奪雷劫這一出,她隻感覺到金龍要阻撓她渡劫。
她哪裡能叫金龍得逞?
魏紫不再等待雷劫降臨,而是縱身攀上岩壁,二度躍起抓住了金龍的尾巴。
整條胳膊瞬間麻痹。魏紫下意識要甩開手,但理智叫她抓得更緊。
她的武器早就在掉下懸崖之時毀掉了,現在能當做武器的東西......魏紫盯住了金龍剔透的龍角。
天雷陣陣,金龍在雲層中不斷翻滾,此次雷劫時間很長,天黑又天明,天明又天黑,懸崖下的雷鳴依舊久久不散。
直到第三天的淩晨,烏雲才逐漸散去,天空中金龍散發着暗淡的光,轟然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金龍身上堅硬鱗片被雷劫剮去大半,露出粉色的皮肉。它的腦袋上還插着它的龍角,不斷往外滲出鮮血。
反觀魏紫,身上更是沒有一處好皮。
她趴在金龍鬃毛之中,手被龍角磨得血肉模糊,看起來也幾乎隻剩下一口氣了。
朝聞道将她扶起,往她口中塞了一顆生肌丸。
“想辦法把它塞進儲物袋裡去。”魏紫說,“我靈力恢複了,等我修養片刻我們便出去。”
天陰山上風聲陣陣。
孔知秋在房間裡踱步來來去去,看得藍采蓮心煩不已。
“你别晃來晃去,你晃了就能救師父他們出來了?”
孔知秋唉聲歎氣:“早知道讓聞道師弟帶你們回來,我跟着師父一起,說不定不會出這樣的亂子。”
藍采蓮冷笑:“就你?你還不如朝聞道靠譜,行了你歇着吧,待會那個笑面虎又要來教訓我們。”
藍采菱打了個寒顫。她小聲問:“師父不會真的回不來了吧?”
孔知秋和藍采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藍采菱急得要哭:“可師父他們已經快七天沒有消息了,師父從來不會消失這麼久.......除非她真的......”
藍采菱說不下去了。她低頭擦臉,不敢在師兄師姐面前露出悲傷的表情。
孔知秋和藍采蓮當然知道這種可能,也明白時間越久,魏紫等人存活的希望就越小。隻是沒有人願意接受這一點罷了。
“我去魔獸森林找他們。”
孔知秋起身,“魂燈沒有滅,說明至少朝聞道沒有死。”
藍采蓮回身交代藍采菱道:“你想辦法穩住那隻笑面虎,我去趟連雲宗,看看能不能找到師父的魂燈。要是師父還活着,一切都還有希望,要是師父......”
藍采蓮哽咽,有些說不下去了。
氣氛一時悲傷到了極點。孔知秋實在看不下去,胡亂說:“好了,我先......”
“怎麼,我還沒死,大家就先替我哭喪了?”
有人破窗而入,朝聞道背着渾身是血的魏紫跳進來,後者甚至還有心情和他們開玩笑。
“師父!”
藍采菱捂着嘴,眼淚嘩嘩往下淌,“師父我不是在做夢吧師父,你真的回來了?”
藍采蓮近前:“怎麼傷的這麼重?孔知秋你個不靠譜的家夥,我之前就和你說了多煉些藥丸。”
孔知秋手忙腳亂地往儲物袋裡找藥:“誰能想到,我下次煉,我下次一定多煉。”
幾人手忙腳亂将魏紫放平,擦拭傷口拿藥噓寒問暖一套跟上。
等他們全部說完,魏紫才找到空隙詢問這些天發生了什麼。
原來師無常在魏紫他們落入懸崖的第二天就闖入了第一學府,并且霸占了此地,說他才是第一學府的正牌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