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自己的身後!
魏紫壓制自己狂跳的心髒,冷眼看向梼杌:“你找我恐怕不是為了叙舊吧。”
她看見了梼杌耳側發光的金色鱗片,想到了前幾月被她弄死的那條金龍。
那條金龍的骨頭,正插在她懷中,被制作成了一根教鞭,不知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教鞭都顯得異常興奮。
“你身上的法衣,和腰間的武器,都是那個人給你的?”梼杌沒有接魏紫的話,而是說了另一個毫不相幹的話題。
“與你何幹。”
魏紫倒退一步,卻不及梼杌給她帶來的壓力。後者的雙手已經撫上了她的頸,隻需輕輕一捏就能掐碎她的性命。
“是和我沒什麼關系。”梼杌笑着說,“我不過是想要聽聽你的遺言。”
他逐漸收緊雙手,魏紫也慢慢喘不上氣。她雙腳離地,沒有掙紮,悄悄擡手按在了自己腰間的教鞭上。
梼杌仍舊是笑:“等我掐死你,我就剁下你的手和腳,扔在他面前,越血腥越好,最好能刺激得他這輩子都舉不了劍,以免屢屢壞我好事!”
說到此處,梼杌興奮得眼眸發紅,不料手中‘獵物’忽然擡手,用那長鞭模樣的法器狠狠給了他一下。
教鞭輕而易舉的刺穿了他的肩膀,叫他覺得無比疼痛。但比疼痛更甚的是羞恥。
梼杌憤怒想道:他居然被一個不入流的修士傷了,還見了血?這日後要他如何樹立威嚴統治整個修仙界?
他掐住魏紫的手指愈發用力。雪色皮膚上逐漸出現一枚枚紫色淤痕。
梼杌存了要折磨魏紫心。每當魏紫快要窒昏厥時,他就稍微放些手。
等到魏紫清醒後,他又立刻加重力度,将魏紫的臉勒得發青。
如此反複幾回,魏紫似乎放棄了抵抗,不管梼杌掐得輕或重,他都收不到任何反應。
這叫他很快失去了折磨魏紫的興趣。
将魏紫像破布袋子一樣丢出,梼杌覺得沒意思透了:“和那無趣仙君一樣無聊。不如去找你那幾個弟子......”
一柄教鞭自他心口穿透,穩準狠地将他釘住。
原本還在裝死的魏紫不知什麼時候爬了起來,緊握教鞭,狠狠轉了一圈:“你也不過如此。”
梼杌低頭,看向自己身體迅速渙散,知道此人尋到了他的弱點。
這裡是他與仙君鬥法之地,所有的身體俱是虛影,能發揮出的真實實力不足百分之一。但縱然百分之一,碾死像魏紫這樣的蝼蟻也足夠。
誰知魏紫居然利用了他的輕敵,在他最為松懈的時候用盡全力反撲,成功激發了仙君在魔獸森林布置的封印陣,要重新将他關押回去!
“居然栽在了這樣一隻蝼蟻手中。”梼杌冷笑着感慨,看魏紫蒼白面色,“不過,這裡隻是我的虛影,我還有機會,但你,就此結束了!”
他張手,凝聚成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法球。那法球旋轉襲來的速度很慢,但卻叫魏紫心中警鈴聲大作。
那法球是鎖定技能,她完全沒有辦法避開!
“去死吧!”梼杌大笑道。
短暫慌亂後,魏紫趨于平靜。梼杌與仙君法力相當,若此處無仙君的幻境梼杌未能取勝,那剩下萬千個幻境,他都勝不了。
而隻要梼杌無法作亂,她的學生就能等到救援,安全離開此處。
魏紫索性解除禦空法術,任由自己下墜,坦然面對死亡。
法球前進的速度一滞,連帶着魏紫下墜的動作也猝然停止,梼杌臉上的笑容依舊很大,隻是被凝固住染上一層金光。
整個世界,似乎都停止了轉動。
魏紫眨眼,瞧見天邊裂開縫隙,一人舉劍劈開天光,流星般墜來。
魏紫下意識張開雙臂,接住那人。低頭去看果然還是朝聞道。
這回魏紫不僅從他身上再感覺不到一絲靈力,甚至還能清楚感覺到他的生機在迅速散去。
“你又做了什麼?”魏紫顫抖着手,擦去他臉上血迹,“朝聞道,你又用了什麼秘術?怎麼出去?我帶你出去!”
朝聞道笑:“太晚了,師父。”
他微微偏頭,嘔出一口血:“來不及了。”
“朝聞道!”魏紫這回帶着哭腔了,“我不是讓你離開這個幻境?”
朝聞道這回沒有說話。他已經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了。
魏紫感受到自己懷中的徒弟逐漸變冷,将他抱得緊了些,平穩降落。踏上地面的那一刻,她重心不穩抱着朝聞道跪在了地上。
“先出去,我們先想辦法出去。”
在意識到這個幻境的特殊性後,魏紫就已經做好了要有人犧牲的覺悟。仙君無法幹涉的時間線,是梼杌的機會,也是外界的災難。
那些從魔獸森林中跑出的邪修,那些逐漸瘋癫的魔獸,或許都源自于此。
魏紫布置過魔獸森林的結界,也在裡頭待過一段時間,知道封印的陣眼在森林正中,也猜測梼杌的身上有仙君的後手。
她賭對了這一切,卻偏偏沒賭對半路殺出的朝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