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後前往天華城的隻有孔知秋和魏紫。
他們簡單收拾好行囊,禦劍前往天華城。
魏紫長久不出門,臉色稍顯泛白,總覺得寒風透骨的冷。她默默緊了緊身上的鬥篷。
按理她已經元嬰,早該不知冷暖,或許隻是心理作用,又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師父,咱們大約兩日就能到天華城,路上風寒甚重,我找白兄給你造了個靈火暖爐。”
孔知秋見魏紫動作,将一枚黑漆漆的圓球小爐扔給她。
魏紫擡手接過,将其攏入袖中,心下一暖:“白朝辭?他最近可好?”
見魏紫原意主動說話,孔知秋面上一喜,立刻接話:“說來也奇怪,白兄最近不見人影,聽侍從說他突發惡疾,卧床有月餘。”
魏紫微愣。最近身體有恙的人是不是有些多?難道都是受了那幻境的影響?
“待我們從天華城回來,再去看看他。”
孔知秋點頭,應了聲好。
二日行程說快不快,說慢轉瞬也就到了。
城中有禁飛法術,孔知秋給守衛出示請帖後,帶着魏紫入城。城中放眼望去,居然有不少提着藥箱亦或者丹爐的大夫。
這是将整個修仙界的煉藥師治療師都給找來了吧?
于是魏紫對孔知秋道:“我本以為是你醫術有成,所以人家才會邀你來,沒想到對方是廣撒網。”
孔知秋聽她打趣自己,不禁沒有惱怒,反而笑着應道:“對,說起來還是借了咱們第一學府的光。”
要不是第一學府有了名聲,他也接不到這種邀請。
更讓孔知秋覺得開心的,是沉寂許久的魏紫,居然能有心情同他開玩笑。這麼說來,藍采蓮的主意果然很好,師父隻需要出去走走,自然就能想通。
孔知秋心情飄了起來,轉頭去攤子上買炸豆腐,等他轉頭回來的時候,魏紫已不見了蹤影。
他心中大慌,也顧不上去接攤販遞來的吃食,轉頭就催動法術去找魏紫。好在她似乎并沒有離開太久,空氣中還殘存着她的氣息。
大約也就距離幾十步的距離,魏紫立在一尊塑像下,仰頭看它。
跑到她身邊,孔知秋笑道:“師父,一眨眼的功夫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魏紫沒有回答。
孔知秋順着她目光看去,心頭大震。他想,要遭!
天華城對于仙君的崇拜簡直是修仙界的頂峰,這點,從處處可見的仙君雕塑即可看出。
魏紫對着發愣的塑像,就是一尊立劍仙尊像。
他衣袍無風自動,雙手交疊扶在劍上,唇角浮笑,眉眼淺彎,大抵為了還原仙君神态,眸子用的是一對透色琉璃。
和朝聞道一模一樣的眸色。
不!此人分明長相也與朝聞道一般無二!
孔知秋背後發麻。他不知道朝聞道和仙君究竟是什麼關系,但他拉着魏紫出來就是為了避免她睹物思人,卻不想能在這裡見到“朝聞道”的雕塑!
“師父!”孔知秋晃了晃魏紫的胳膊,尴尬笑道,“我們先去找落腳處?這雕像......想來隻是巧合。”
魏紫收回目光。
她伸手攔住了一個路人,張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我想問一下,仙君他的本名是什麼?”
路人滿臉奇怪:“仙君不就是萬法仙尊?本名?仙君沒有本名。”
一連攔幾個人,魏紫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
孔知秋實在不忍她如此,拽住魏紫的手:“師父,聞道他.....他當着我們的面羽化,他,絕不能在世上。”
魏紫垂眸:“但他給我的師徒契約仍舊成立。”
魏紫不曾和他們說起過這件事。
在朝聞道身死魂消後,魏紫确實沉寂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她看見了識海深處的師徒契約。
契約原本泛着的金光有些暗淡,卻沒有完全熄滅,仍舊是保持書卷狀态懸浮在魏紫識海中。
盡管契約法則紊亂,且即将熄滅,但其間秘術仍舊維系,也就是說,朝聞道處于将死未死的狀态。
可惜魏紫對于修仙界确實了解欠佳,不知這意味着什麼,也不知該往何處去尋朝聞道。
而書中對于這類契約的記載也很少,魏紫找不到答案。
這也是為何她很長一段時間閉門不出的原因。
她知道朝聞道身上有許許多多的秘密,但她無法确定,在衆人目光之下,朝聞道真能完成‘金蟬脫殼’。
又或者說,他既然沒有死,為何不來找他們。
聽魏紫這麼說,孔知秋也沉默了一會。良久,他才說道:“或許我們見到仙尊,這一切就都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