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和沈儀急急忙忙往裡跑,兜頭就被一直海猴子迎面撞上。
情況緊急,她們連尖叫都發不出來,順手撂了手邊的椅子砸過去。
物理攻擊有限,凳子扔過去便陷進黑色孔隙組成的表皮中,強力使得椅子另一端脫離女孩門的手,向順着海猴子皮膚表面另一側滑落後,海猴子再次向前撲過來。
整個過程奇快無比,根本不給人反應時間,女孩們隻來得及抱頭,連下意識蹲下的時間都沒有。
——呼——
一陣風機鼓作的小馬達聲音襲來,海猴子嘶嘶兩聲,一層薄皮中間赫然出現大洞,貫穿身體的鹹風撲到沈儀臉上,她下意識睜開眼睛,看到周禮的臉。
噴火設備在周禮腳下,她把鼓風機塞給沈儀:“往樓上跑,用這個擋着,快!”
絕地生還的信念感突然叫醒了沈儀,她腎上腺素飙升,拉着趙玖就開始往樓上跑。
許沉舟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滑到腳下,她低頭一看,正是最趁手的噴火槍,另一邊周禮的衣角已經旋出了後門,她的目光甚至沒能捉到一點背影。
有武器當然是好的,許沉舟挎上噴火槍,馬力十足地轟倒一片海猴子。
沈儀一消失,海猴子們便不再向這邊一窩蜂地湧,開始無差别地傷人,許沉舟壓力頓增,保護民衆疏散。
王潮生被反綁着,像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躲避海猴子,滾到快嘔時,才和躺暈着的兩位大爺碰上頭。
他們被踢了更多腳,許沉舟的“保護”是建立在生命至上,小傷不在意的基礎上的,看着比王潮生還慘些。
撐了幾分鐘,技術部派着外環巡邏機器人來了,激光槍加溫掃射,清理了堆積至少幾十年的海猴子。
周禮在一片混亂中厘清了自己應該去哪裡,她飛速奔向神廟,此地隻剩一個被提過的地方沒有摸清,就是地下那片防空洞。
就像她玩《星海女神》,大世界地圖會提示她經曆過這張地圖的百分之多少,每探索出一個地方的提示,地圖探索的百分比便會上漲,意味着她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原計劃中,王潮生和沈儀是要對李鴻二人出手的,那他們會把人帶到哪裡去?
一、海邊給海猴子。
這有點太麻煩了,喂海猴子,他們來的前幾天,就能用同樣的手段去喂;
二、完成某個目的。
周禮聽說過一些祝禱儀式,需要“人祭”才能完成目的。比如驅使山野中的屍體為邪修所用,比如用人命置換未來王朝的大運降于現在,再比如,延續某個地方千百年來的秘密。
周禮還沒忘記這裡流傳着神繪神的故事,價值20法币的提示也反複告訴她,故事連接着現實。
周禮循着記憶一路溜進神廟偏殿。
偏殿是沈儀口中的“空無一人”,周禮溜過去,隻瞥見裡面擠擠挨挨擠了一地的黑色圓柱物體,及腰高。層層疊疊地排列開。
周禮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深色外套,訓着縫隙向中間走,快到井邊時,聽到洞口内有聊天的聲音,一個較地面近些,一個遠些。
上面一些的男性正緩慢離井口越來越近,氣喘籲籲,像扒着壁上的攀爬杆,聲音清晰地傳進周禮耳中:“大師,我還是想不明白,怎麼浮标核心就那麼沒了。”
大師的聲音并非想象中的慈祥,尖銳中略帶些拉長聲音:“如那先知,我們先上去再說,好嗎?咱倆跟壁虎似的在這不上不下,我心裡害怕。”
“什麼話!我是累了,站在這歇歇,”如那先知是上次周禮來找書雅助理時的那位,此刻夜深人靜,沒了白日那種故作玄虛,有些焦躁,“地下有幾年沒開過了,你們歸途到底要幹嘛?”
大師冷哼一聲:“反複問多少遍了,怎麼,你不信?都說了是催化點人蛹,挽救聯邦日益減少的總人口數。”
周禮看不到如那先知的表情,但料想他應該翻着白眼:“于大師,你看我信嗎,人蛹需要什麼孵化,你比我更清楚,那出來的還是人嗎?你們就和實驗室聯合做克隆人和基因人又能怎麼樣,搞出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還要拉神廟進來。女神要是生了氣,我們村子都要夷為平地的。”
大師語氣戲谑:“話說了你自己信嗎?你敢數這些年,做了多少違背皈依神繪神的事嗎?”
如那先知直接忽略了這句話:“不管怎麼說,該守的規矩要守,人蛹埋在地下這麼些年,要是真弄出亂子來,神廟絕不會為你們背鍋。”
大師咕咕哝哝的,總之是說些“不必擔心”“自有定奪”。
周禮蹲在陰影中,先知慢吞吞地爬,過了一兩分鐘,終于井口露出一個頭。
她耐心等先知半隻腳都賣出去,才輕盈而快速地正面旋過,側身出手,後頸一劈,按住穴位。
就這樣面對面地打暈了他。
先知的眼睛都沒來得及瞪大。
露頭就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