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絕無弄虛作假。
沒辟谷的時候,人總要吃五谷雜糧。但周禮成長的環境也就那樣,吃不吃得飽是兩說,對她好點的包子攤攤主并不是天天出攤,何況有時給她的剩包子還要被人搶走。
所以周禮還有别的謀生手段。
養豬養雞養牛養鴨,隻要不被豬誤食到嘴裡,即使是小孩兒也能在豬圈混得如魚得水。
但那都是農耕時代的文明了。
現在田地專種基因作物,産量高到不可思議、雞鴨嚴格控制産量,素日隻會昂貴地離開屠宰場,就算有飼料喂養類,也隻能和基因作物一起進營養劑廠經過各種科技與狠活加工成低廉營養劑——基因編輯的問題,産量提高的同時也改變了原畜農作物的狀态,不再能直接被食用。
所以說,周禮的特長不是不能展現,但需要去專業的養殖場才能大展身手。
staff面部肌肉略微抽搐了幾下:“還有嗎?”
周禮被駁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
後面有人偷偷跟導播說話:“她沒到天星娛樂的時候好像确實在養殖場幹過,時薪才10法币,每天工作十二小時,負責給動物投喂飼料。确實會養牛。”
周禮耳朵稍動。電子癱瘓之後,不知道是打開她哪兒的任督二脈,加上半個多月君子訣的潛心修煉,她五感異常靈敏,現在已能聽清很微小的聲音。
周禮微微挺了挺胸。
雖說不知節目效果如何,她還是順利地出了門。
今日行程還沒結束,有其他的平面照要拍。
背後是畫滿節目組logo的幕布,有攝影師指導她如何做動作,拍完了單人照還有雙人照,雙人照結束還有多人照。
周禮和李蓦央拍了宿舍照,和許沉舟、南北拍了組合照,還和許多漂亮但不太認得的女生們拍了什麼所謂的“閨蜜照”。女孩子們叽叽喳喳青春明媚,堪稱大型交友場合。
拍照結束後草草吃過晚飯,天星領導的領導莅臨,參觀結束後把她們叫出去,和男生組一起再次接受了領導的耳提面命。他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眼神漂浮着不知道在看哪兒。聽來聽去隻記得廢話中一句中心思想:“必須給我出道!”
這樣一趟下來,周禮的眼睛都直了——她半夜十一點坐在化妝台前卸眼妝,心裡為了突然再次負債8000法币的賬戶嚎啕。
她沒買過卸妝液,因此這筆錢是省不了的。
拍攝區有美妝店,導購說的什麼她也不懂,隻好說一句聽一句。
眼唇卸、臉頰卸、額頭卸、脖頸卸,還有今天臨時塗的指甲油卸……聽說過去還沒有這麼朵的卸妝品類,但随着市場逐漸被瓜分,商家們絞盡腦汁推出各種細分市場的闆塊,很多護膚品、化妝品到底有沒有用,和其他不同名字的産品是否撞了功效,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确切的定論。
導購給她推薦護膚品的時候,她的眼睛被那些一打眼就幾萬法币的乳霜液給炫到快要瞎掉,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模式離開。
周禮擦汗,娛樂圈真是吃人荷包的銷金窟。
李蓦央是個人練習生,沒有上司來檢查,休息得早。饒是如此,她還是在周禮上床時歎了口氣,駭得周禮以為自己吵醒了她。
“沒有,”李蓦央開口,“你沒吵醒我。”
那就好。周禮盤腿坐在床上:“是擇床嗎?”
李蓦央仰躺看天花闆:“不是,就是睡不着。”
周禮不太有和人談心的經驗,但她還是多說了一句:“明天好像就沒這麼忙了。”
“是啊。”李蓦央的眼睛的黑夜中亮晶晶的,她轉頭看了周禮一眼,才又轉回去。
周禮覺得奇怪,那眼神中仿佛有些許探究。
但也隻是一瞬間。
許是因為互為競争對手的緣故吧。
周禮這樣想着,阖上了眼睛。
翌日。
依舊是兵荒馬亂的一天,備采還在繼續,但各自分成了小組。沒有安排到的人粉粉自主申請了練習室練習。
周禮被排在很後面幾天,看流程,是互相提問對同期練習生的印象。
看似簡單的采訪,其實含括了節目組觀察練習生之間契合度,關系是否友好,如何賣cp能獲得更大的關注度等信息。
練習室練習舞蹈的同時,節目組特地給所有人準備了每天聯誼的時間,為的就是讓所有人快速熟悉起來。
許沉舟如魚得水,南北也交了些新朋友,李蓦央獨來獨往,不過也有向她示好的女生,至于周禮,練習之外,去圖書館借書的同時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書友,叫杭承。
杭承來自另一家公司,空達娛樂,據說旗下練習生隻她一人,實力不錯,也喜歡讀書。
周禮看過,她讀的書都是些什麼曆史、古詩詞、戰争學。
大抵練習生們人才濟濟,實際上除了唱歌跳舞,也像普通人一樣愛好多變。
杭承也會寫點小詩、歌詞之類的文字,隻是不好意思拿出來給人看,周禮和她半生不熟,說得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