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承懂了。她接麥克，淺笑微微：“大家好，我是個人練習生杭承，自主報名進入《全民養成》，擅長古典舞方向。我的愛好是寫詩、鍛煉，短期目标是進入練習生首次排名前30名。大家喜歡我的話，就請給我投一票吧~”

話術比周禮的自我介紹好多了。

有觀衆對杭承的落落大方感到滿意，垂直入坑，也有觀衆猛磕書友組，把周禮看杭承的目光描繪成“哦，她正在心動”。

才第二次直播，露臉就是優勢，讓更多的人認識你，才更有可能變得有名氣。

主持人喜笑顔開，還是一番套路詢問，隻不過無論是哪種問題，杭承的回答都圓滑得很，簡直叫人以為她已經出道多年。

神情青澀，回答卻一點也不。

周禮若有所悟。

有所悟的表情也被拉出來細磕一番，自不必說。

那邊主持人已經連連點頭，問到有沒有喜歡的書友。

杭承看着周禮微微一笑。

彈幕點燃，瞬間飄過一排紅心。

杭承攬住周禮的胳膊，頭輕輕靠在周禮肩上：“有呀。”

初代cp粉們已經在咬手帕：“周禮，我恨你像個木頭！！！！！！！！”

周禮看着靠在肩上的突發熱情書友，打出生以來胳膊還沒被人這麼溫柔地抱過，她順起一片雞皮疙瘩，一陣恍然：又學到了，原來要這樣營業。

下午如常練習，晚上泡健身房，九點多回宿舍。

連不上外界網絡，她專門在别墅區限制網中找到為數不多能打開的同背景網站，從中找了過去新錄制的幾期其他養成類節目下載，不拘男女，認真學習賣cp術。

李蓦央晚上近十二點才回來，看到周禮頭懸梁、錐刺股的勁兒，忍不住感到一陣驚奇與邪門，成功制止住自己差點沒控制住的質問。

走近一看，光腦播放俊男靓女打鬧摟抱，周禮抽了張紙，正在記錄賣cp頻率。

……可真好學啊。

周禮回頭看她：“你昨天沒回來。”

“有事。”李蓦央先去洗手。

周禮果然沒多問她是什麼事。

想到無名氏又猜中周禮的反應，李蓦央和他打賭，這下輸掉五萬法币，雖說不心疼，卻無端感到郁悶。

李蓦央到底也沒問下去。

周禮倒是回頭：“對了，你知道賣cp嗎？”

“那是什麼？”李蓦央潛意識覺得不是什麼好事，眉頭緊緊皺起。

“就是兩個人、可能也不止兩個人，給觀衆和粉絲們表演相互之間關系很好的行為，從而讓喜歡看互動的觀衆們得到‘他們幾個一定在一起了’的錯覺。”

定義下得很通俗易懂，李蓦央理解得更通俗易懂：“裝戀愛給别人看？包括同性戀異性戀？”

話粗理不粗。周禮看看筆記：“倒也不用那麼過分，好像到暧昧程度就可以了。”

李蓦央露出嫌惡眼神：“我們不是幹唱歌跳舞的嗎？為什麼要假扮戀愛？”

“大概因為，”周禮又看一眼筆記，“偶像，是一門為粉絲們提供情感價值的行業。”

李蓦央嫌棄地躲進窗簾。

周禮靜音看選修、做筆記。

十分鐘後，李蓦央探出半顆頭，問周禮：“你看的節目裡，有前輩嗎？”

“有，”周禮回答，“大型團，最後有20個人成功出道，應該都算前輩。”

“我們會遇到嗎？”

“會，”周禮再次毫不猶豫回答，“我查了資料，這個節目裡的導師會在第八期成為我們的助演嘉賓。前輩團體不會在節目裡出現，不過現在正當紅，歌曲成績很好，可能會在各路舞台上遇到。”

“行吧，”李蓦央鑽出來，“我認一下人。”

她搬了凳子擠在周禮旁邊，安靜看節目。

隻是看着看着，眉毛擰起來。

不是為了節目内的東西，而是周禮寫的字。

周禮握筆的方式有些怪，食指立得高，與中指分得太多，導緻整支筆既非靠躺在虎口、也非食指第三指節，而是有點豎起來。

雖說字寫得并不出奇，可筆畫也不是正經掃過盲的普通人水準，下意識的頓筆、筆鋒，像是從哪部古着電視劇裡學的。有些字繁簡混合，簡體反而更生疏些。

真的要這麼非主流嗎？

李蓦央漫無邊際地想。

第一期播出前不再會有直播，所有練習生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最後的排練。周禮不是泡練習室就是健身房，回宿舍看綜藝做的筆記都寫了十幾頁，堪稱練習生界的三好學生。

随着鬧鐘聲在錄制首日的清晨響起。節目組、練習生、化妝人員、攝像機全部啟動，開機儀式已經準備好。導演在慣例請神前默念祝禱詞，企盼一切順利，壓倒男偶。

香斷了。

不止這邊，兩邊的香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