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2207翟原】:好,不浪費你隊長的寶貴時間。
不歡而散。
已經臨近淩晨一點,姜嶼眠反手将翟原林玉宣設置免打擾,陷入沉睡。
昨晚折騰的太晚,煩心事堆在心裡,導緻姜嶼眠做了一晚亂七八糟的夢,一覺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下樓去晨跑了一小時,微風吹拂,姜嶼眠站在梧桐樹下,陽光透過綠葉間隙輕飄飄的落在眼皮上,六月初清晨的晨光不算灼熱,和煦的烘着身體裡的郁氣,迎着風來的方向,姜嶼眠輕輕地閉上眼睛,滿身的不适感終于消磨殆盡。
宿舍裡,烏賀撐着胳膊看姜嶼眠,男生烏黑發梢微微汗濕,運動白體恤蓋不住消耗熱量而泛紅的皮膚,面頰浮着一層水紅,懶洋洋的斜靠着床梯,垂着眼皮漫不經心的咬着吸管喝冰水,面無表情的擺弄着手機。
姜嶼眠是譚浙大學有名的高嶺之花,家世好成績好,全身上下無一不透着驕矜冷淡的标簽。不少人背後偷偷吐槽姜嶼眠不好相處,但真要接觸久了,烏賀表示惹到姜嶼眠,你算是惹到了棉花了。
一生氣就睡覺,睡覺還不好,那就去跑步,跑累了就消氣了。
烏賀啃着蘋果好奇的問:“你怎麼一大早就去跑步?誰惹你生氣了?告訴哥,哥去幹他。”
姜嶼眠不太想把這些糟心的私事兒摻和到宿舍生活裡,他接收了翟原卡着在11點59分發來的《甯英杯xxxx項目中期檢查報告》
明知道他要修改,還故意發的PDF版本。
姜嶼眠跑完步氣消了,現在心情很平靜,看着烏賀含糊的講:"昨天晚上和翟原吵架了。"
烏賀臉黑了:“他神經病吧?大半夜和你吵什麼,我都知道你晚上睡不好,什麼狗屁男朋友。”
“不過我赢了,他應該一晚上都沒睡。”姜嶼眠咬着吸管慢慢嘬混着碎冰的葡萄茉莉茶,随便掃了眼林玉宣在群裡大段道歉的話,沒搭理他,解釋說:“昨天晚上做夢太多,出去吹吹風。”
烏賀對視上姜嶼眠一如既往地的清明的眼神,哼笑一聲,“赢了就行。”
姜嶼眠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定稿了最終版中期檢查報告,往群裡發了一份終版留痕,便打包了壓縮包提交到了教務系統。
弄好這一切,轉頭一看天都要燒起來。姜嶼眠在五樓的一處空教室,西靠窗的位置,視線大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血紅的火燒雲,厚厚的堆積,仿佛下一刻就要沖破玻璃,燎到他面前,将他吞進去一并燒了。
甯英杯競賽群裡隻有江防回了一個收到,姜嶼眠再次确認了一遍提交成功,關上電腦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吃飯。
教學樓的電梯壞了,姜嶼眠隻能轉身走樓梯,六點鐘的大學正好是飯點兒,樓梯間一個人都沒有。
下到三樓拐角平台,底下忽然傳來一句擲地有聲的“嫂子?”
聲音有點兒耳熟,姜嶼眠下意識的低頭,正好對上一雙明亮含笑的眼睛,對面笑容陽光,身上還穿着序号為23的籃球服。翟原籃球隊的隊友,和翟原關系不錯,姜嶼眠和他聚過一次餐。
“嚴山?”
嚴山笑着說:“嫂子還記得我名字。”
姜嶼眠現在對嫂子這個詞有些抵觸,但還是微微笑了下,“你剛訓練完?”
嚴山:“剛打完球,這不是還有一科沒考,上來臨時抱個佛腳。對了嫂子,翟原哥腳好了嗎?"
姜嶼眠被他問的一愣,他和翟原鬧别扭後,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面,上一次在社團辦公室偶然碰到,翟原腿還好好的。朋友圈也沒看到有腳傷的消息。
姜嶼眠看着嚴山真誠不作假的關心眼神,抿唇道:“他快好了。”
嚴山果然松了口氣,“翟原哥他身體好,快好了就行。就是可惜傷筋動骨一百天,在翟原哥不能和我們一起去打聯賽了。”
“嚴山,翟原腳傷了吓我一跳,你當時和他在一塊嗎,到底怎麼弄的?”
“嫂子不知道嗎?”嚴山一愣。
姜嶼眠歎氣:“他怕我害怕不讓我多問。但是我睡覺總是能夢到他被車撞了。”
嚴山仰頭看着樓梯上的人,站在拐角窗戶邊,背後是大片大片血紅的火燒雲,但火燎不到姜嶼眠身上,他襯衫領口敞開一顆紐扣,赤裸的手臂勾在單肩包上,另一邊脖頸舒展着,線條漂亮,順着映照到身上的落日餘晖,一起恰到腰間,勒出一個漂亮清晰的腰線。
姜嶼眠正垂着眼,微微蹙眉,靜靜的望着自己。
嚴山微不可見的吸了口氣,放輕聲音,“嫂子你别擔心,翟原哥當時沒大事兒。就是上個星期天,我們訓練完準備離開時,器材室有個放着重物的置物架要倒下,差點砸到人,是翟原哥擋了一下,這才沒出大事兒。就是翟原哥躲閃不及,東西砸他左腳上。”
姜嶼眠眨眨眼:“原來是這樣,聽起來挺驚險的。”
嚴山點頭:“哎呀當時吓我們都一跳,本來想給你打電話去醫院,但是翟原怕吓到你攔着我們沒打,說回去再和你解釋。”
姜嶼眠笑了笑:“那翟原回來,也是怕我吓到沒告訴我。”
“不過幸好翟原和林——”嚴山忽然噤聲,改口:“另外一個人都沒事。”
姜嶼眠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假裝沒聽到嚴山忽然吞字改口,往下走了兩步,拉進距離,語氣平常的問:“另一個人是誰啊?”
嚴山表情有些僵硬,悻悻一笑:“就是球隊新來的成員,嫂子之前沒見過。大家都沒事就好。”
姜嶼眠靜靜的看着嚴山,對方掏出手機看了眼,語氣變得有些着急,“嫂子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拜拜~”
嚴山揮揮手轉身進了教學樓走廊,等姜嶼眠走出樓梯間,走廊裡早就沒有了嚴山的身影。
話題轉移的太假了。
姜嶼眠拿出手機,翻進了崔原朋友圈,除了球賽就是歌曲分享,沒有受傷的消息。
平靜的很假。
姜嶼眠判斷自己被翟原分組了。
競賽群裡依舊隻有一條江防孤零零的附和。視線中翟原球星的頭像上下移,并排在一起的,是林玉宣的小羊頭像。
姜嶼眠捋着思緒,點進了林玉宣的朋友圈,昨天看到的躺腿側臉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林玉宣把他屏蔽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
姜嶼眠注意到林玉宣動态标簽是手動添加的詞彙——“遇到你好幸運”,而主頁背景是昨晚看到的模糊版躺腿照。
三樓的空中連廊安靜的過分,落地窗外火燒雲濃郁的像塊混了墨汁的血。
姜嶼眠将翟原設置“僅聊天”,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繼續下樓。
出了教學口,緊握在掌心的手機嗡嗡震動。
【風郃】:眠眠,我考完啦!你晚上有空?出來玩!
【姜嶼眠】:七點有組會,還沒吃飯。
【風郃】:那還有一個多小時,不着急。
【風郃】:終于考完了,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咱們兩個好久都沒一起去看電影了,然後去吃新開的那家烤肉。他們好幾個人邀請我一起我都沒去,第一次就要咱倆一起去。
姜嶼眠撥通了風郃的電話,電話立刻被接通,傳出風郃歡快的聲音:“眠寶,你想明天和我一起看《情人必死》還是《小狗不聽話》?”
“小郃,我們先玩兒大偵探吧。電影和烤肉後面我請你去。”
“行啊,新的劇本殺嗎?咱倆不夠,我吆喝吆喝人一起玩兒啊。”
“不是劇本殺。”
“啊?那是啥?新出的遊戲嗎?”風郃不解,但還是樂呵呵答應,“我要玩,先和我玩兒。”
天邊殘陽搖墜着砸散火燒雲,跌跌撞撞沒入地平線,天色變得晦暗。
“算是一項現實偵探活動,”姜嶼眠聲音有些輕,“你和我,主要是你去扮演偵探,悄悄的偵查,幫我幫到證據。”
“啥證據啊?”
“翟原出軌的證據。”
風郃難以置信:“什麼?!”